不單指身份與階層,還有更難描述的,抽象到應當延伸至靈魂的更本質的區別。
【紀星唯】:放假了來找我玩呀,感恩節紐約特別熱鬧。
紀星唯用一句邀請做道別,前些天新做的指甲隨著發送在屏幕上敲出一聲輕響。
唐頌接完父親的視頻從房間出來,攬過她的腰自然地在耳畔接上親吻,稍過一陣又將手掌擠進紀星唯的掌心,讓她的手機倏地掉進了沙發縫隙。
“我得搬回自己那邊住一段時間,親戚家小孩要來?!碧祈炚f。
紀星唯臉上看不出多少不滿,輕飄飄接上句:“給他訂個酒店不就好了?!?/p>
唐頌搖頭,摟著她跌進靠枕,溫柔繾綣地笑著答:“是我爸的命令?!?/p>
邊上擺著盞地燈。
紀星唯看唐頌的眼睛,燈火隔著彩色玻璃罩將她的表情掩得模糊不明,半點找不出探究,倒更像對愛人的依戀。
“那你什么時候搬回來?”
她低聲在唐頌耳畔絮語,演得分外深情,柔順的長發散開了繞在對方指間,多不舍似的攀向手背。
紀星唯的父親全然仰賴自己的岳父起家??衫先瞬胚^世沒幾年,他就把情人擺到了明面上。
起初紀星唯的母親只當沒聽聞,睜只眼閉只眼。
然而那兩人搞出了個兒子,鬧著要身份要產業,漸漸就連表面功夫都懶得裝下去,說開了就是忘恩負義,想把扶他青云直上的原配踢出局。
這事紀星唯才知道沒多久,唐頌卻恰好踩著這個節點突然說要搬出去。
她在心里隱約將這兩件事關聯到了一起。
越是優渥的家境越是要學會規避潛在的,不必要的風險。
母親為她和唐頌牽線,與唐頌在這時選擇抽身,都是他們各自選擇的方式。
“很快就搬回來了?!?/p>
唐頌用一個不設限的描述為紀星唯劃定期待。
后者不是什么正值青春期的幼稚小女孩,偏偏還要裝得滿眼都是愛戀。
她只能為自己假設出一點余地,認為或許真的只是碰巧,唐頌確實有親戚要來紐約。
“那你早點回來呀,不然我把房間給別人住了?!?/p>
她用格外俏皮的方式作答,臉上在笑,心里卻捂不住地冷下去。
紀星唯想到,或許唐頌也知道她是在演戲,他們都在做一件可笑卻又必須要做的事。
——
周五的課表是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