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張《曼儂》的票。請你和徐知競看,怎么樣?”
“徐知競不喜歡看劇。”
夏理隨口說出的理由留有余地,eric抓住破綻,繼續道:“那夏理喜不喜歡?”
這棟樓的走廊靠向內側,沒有窗戶,只有頭頂偏暖調的燈光。
eric在等待的過程中細細打量對方,意外地在夏理身上捕捉到了并不違和的狡黠。
“不喜歡。”
夏理仰起臉,光影驟然在眼中匯聚,引發瞳孔瞬時的收縮,將那對郁麗的眼仁照得琥珀般透亮。
eric看他流瀲的眼波,看他枯白無欲的神情,再看他潤澤shi紅的嘴巴。
末了怔怔聽見夏理說:“但我不介意看一場。”
多數人習慣通過外表為他人添上一些固有印象。
eric一向以為夏理是個乖小孩,自然當他不擅長說謊。
演出時間在晚上七點半。
兩人下午比徐知競少一節課,因此將近傍晚,夏理才在eric驚訝的目光下給徐知競發了條信息,說是數據有問題,要在實驗室留晚一點。
“這么騙人不太好吧?”eric調侃。
“你也可以現在送我回去。”
夏理的情緒少有起伏,總是帶著沉郁的溫和,即便這么說也不叫人感到尖銳,倒是有種被中和后的微妙傲慢。
這使他平白添上幾分清貴,好像并非給予選擇,而是一次過分委婉的警告。
eric見多了夏理溫吞優柔的模樣,一時竟感到恍惚,也不再講什么冒犯的話,低頭看了眼時間,轉而噙著笑請對方上車。
餐廳與劇院在一個街區,兩人吃完飯便沿路走過去。
這期間夏理的手機亮了幾次,他沒有回,讓徐知競的名字變成屏幕下方一條簡短的提示。
今晚的曼儂應當是由新人主演,尚不成熟的唱腔引發席間斷斷續續的交談。
eric不與夏理評論臺上的表演,單只拎出劇目來講,玩味地盯著夏理手機上又一通來自徐知競的未接電話,附耳問道:“曼儂小姐,他是格利歐還是布雷蒂尼?”
他顯然是在諷刺夏理貪圖榮華,大抵也想要試探對方與徐知競和唐頌的關系。
然而夏理沒有順著eric的提問回答,也并不如以往那樣沉默。
他按下了拒接,在昏暗的劇院里懨懨對上eric的視線,帶些自嘲地反問:“你又是誰呢?吉約先生?還是銷金窟里的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