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說了的!”
“我說什么了?”徐知競心安理得地回問。
“你說,你說……”
“我給你機會說實話,可沒說過我會答應。”
“徐知競!”
夏理氣得僵著四肢發抖,眼眶shi潤,醞釀出的一種毀滅前的激憤。
他顧不上什么體面,一股腦攥住徐知競的衣領,拳頭接上踢打,籠中困獸般在狹小的過道間撕扯。
充耳的僅剩喘息,粗重且沉悶,將兩人一貫偽裝好的斯文剝離,剖出所有原始的野蠻。
徐知競在摔向地面時護住了夏理的腦袋,指節磕在地板上,重重砸出一聲響。
夏理在徐知競身下愣了一會兒,滯后地安靜下來,見對方抽出手,低頭沉默地看著他。
“鬧夠了嗎?”徐知競換回了平日冷郁的語氣。
即便這么問,他卻沒有從夏理身前讓開,而是趁勢跨到對方腿間,一手撐著地面,拿先前護在夏理腦后的手掐住了那條細白漂亮的脖頸。
骨節處仍在滋生隱痛。徐知競沒有將力度收得太重,將將抵住夏理的側頸,感受到隔著皮膚傳遞至指尖的脈搏,急促、強烈,隨每一聲哽咽無序地輕顫。
徐知競等夏理主動認錯,凝著那張滿是淚痕的臉,看對方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夏理仿佛要讓靈魂跟著視線一起逃出去,麻木無欲地低喃了些什么,忽而再度掙扎起來,摸索著夠到了徐知競放在柜子上的槍。
“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了,徐知競……”
夏理這么說著,卻沒有讓槍口指向對方。
他將那把p226送到了自己唇邊,回憶著十八歲生日的夜晚,一邊抖,一邊張開嘴,把槍口抵著舌尖塞了進去。
夏理哭得好像一只被雨淋shi的流浪貓,棕褐色的虹膜映著燈光,眼淚都像甜美可口的糖漿。
徐知競似乎被嚇住了,松開手留給夏理喘息的機會。
他跪在夏理膝邊思索什么似的沉沉注視著對方。
或許過了幾秒,又或許過了很久,徐知競起身說:“彈匣是滿的。”
徐知競真的好懂怎樣威脅夏理。
他不把話挑明,讓夏理自己去想這幾個字的涵義。
紀星唯,又或徐知競本身都成為了人質。
夏理當然可以對自己扣下扳機,可他根本無法保證在此之后徐知競會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