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清楚我是你‘買來’的嗎?”
夏理覺得徐知競實在太難懂了。
一面不斷向他索取愛,一面又吝嗇對他給予愛。
夏理的心仿佛一只被摘下的蘋果,割一刀便流出一些香甜的汁液,余下的時間就待在軀殼里安靜地等待枯敗,直到有一天再也無法榨取出任何情緒。
“所以?”他聽見徐知競反問,“既然如此,我說是談戀愛,你不更應該照做嗎?”
徐知競似乎以為那顆蘋果是永生不朽的,還在不斷打磨刀尖,殘忍而天真地一次又一次扎深。
“要下雨。”
“想去游泳。”
“吃瑪格麗塔。”
天就要黑了。夏理和徐知競在小鎮待過一整個下午,臨近傍晚時遇上了一陣雨。
大雨過后,天空并沒有放晴,而是很快暗了下去。
漫長白晝被雨水澆shi,抹成幾乎不屬于夏季的鉛灰,要比印象中更早迎來夜晚。
兩人原本打算回去,等過了黃昏又改變主意。
夏理沿著坡道重新往廣場的方向走。海濱的公路早早亮起路燈,一盞連著一盞,逶迤地消失在崖壁之后。
礫石灘上朦朧還有笑聲,朝山下看,幾個年輕人正踩著潮水嬉鬧。
夏理留心往身邊聽了一會兒,除了車輪途經時不可避免的聲響,就只剩兩人不斷向前的腳步。
——徐知競生氣了嗎?
——似乎沒有。
他仿佛只是疲于應對夏理的情緒,難以用自身的邏輯去理解夏理。
徐知競仍舊時不時向夏理發出詢問,平靜地,妥帖地,貌似溫柔地遷就夏理的選擇。
夏理說要下雨,徐知競就陪他一起等在街邊的咖啡館。
夏理說想去游泳,徐知競就答應在晚餐后前往海灘。
他問夏理想要吃什么。
夏理瞥了眼路過的櫥窗,漫不經心回答一句瑪格麗塔。
徐知競沒有抱怨夏理的敷衍,拿出手機找了家評價不錯的餐廳,哄人似的笑著說:“走吧。先吃飯,吃完去海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