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認為徐知競非他不可。
這樣絕對的詞匯是被編造出來的,用以欺騙未曾真正掌握過權力與財富的多數人。
徐知競自誕生的那一刻便脫離了普通人所見到的世界,萬事萬物唾手可得,何況是承載愛欲的玩物。
夏理時常厭惡當下的生活,偶爾又會為矯飾出的清高自我鄙棄。
正如此刻。
他一面因自己諂媚逢迎的下等做派反胃,一面卻惶惶祈禱徐知競的‘愛’能長久。
無數相悖的思緒在夏理腦海中矛盾地共生,究其緣由,不過是淺顯的虛榮與所謂的喜歡。
夏理甚至無法確定記憶中的悸動是否真實存在。
那更像是用來掩蓋痛苦的臆想,是一種難以療愈的,深埋心底的病癥。
他牽著徐知競的手撫過自己的臉頰,貓一樣溫馴地輕蹭,用柔軟潮shi的舌尖似有似無地舔吻。
徐知競任他施為,好整以暇地欣賞夏理的表演,僅能憑借愈漸粗重的呼吸,與醒目的本能表征向對方證明,這是一次令人滿意的邀請。
“我不要猜。”夏理延遲許久給出答案。
他撒嬌般呢喃,在又一個吻結束后貼著徐知競的側臉耳語:“想和你接吻。”
夏理帶徐知競的手掌停在頸前,虎口正抵住喉結,一點一點收緊,主動引導對方剝奪自己的呼吸。
那雙shi漉漉的眼睛逐漸泛紅,泫然欲泣地凝視著徐知競,目光中卻沒有半點恐懼或是期待,如死水般平靜,流露出一種空洞的哀艷。
徐知競眼中的夏理是隔著重重迷霧的幽靈,即便就在眼前,依然捉摸不定。
“另一件禮物,是光芒詠嘆。”
徐知競送夏理一頂以太陽為名的冠冕,要用燦爛、明媚這樣與夏理本身全然相反的詞匯來慶祝對方的誕生。
再纏綿的吻似乎都捂不熱夏理微涼的指尖。
他自始至終緊緊握著徐知競卡在脖頸上的手,麻木而抽離地讓徐知競的面容失焦。
世界成為一幀幀跳動的模糊幻燈片,卡頓著不斷播放,直至夏理遲滯地搞清楚徐知競究竟說了些什么。
“哦。”他越過了對方的話題,“快點親親我呀。”
夏理不在意徐知競為他冠上不算合適的形容。
純粹由物質交換的情感本應如此,以各自心底的假象為基準,搭建出一道并不真實的幻影。
“快點放進來……”
夏理的童年與少年時代始終在經歷失去,因此習慣了在結局到來前便預想出負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