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見幾輛車,始終只有引擎聲纏著電臺的音樂。
夏理開了點窗,風聲驟然鼓動著涌進車內,霎時堵得耳道都發悶,甚至產生出下一秒便會失聰的錯覺。
他趕忙又將車窗關上。
耳邊倏地安靜下來,就連先前被夏理認為顯得煩躁的引擎聲都驀地變得動聽。
徐知競睨他一眼,神色略顯冷然,似乎不懂夏理在做些什么。
“有點悶。”夏理為自己找借口。
他像做錯事的小孩,心虛忐忑,惴惴不安。
事實上,徐知競沒有任何不滿,只是極其隨意地朝身邊看了一眼。
“要不要再開一會兒?”
徐知競把車速降下來,調低了空調的溫度。
夏理見他神情坦然,猶豫過幾秒,搖頭拒絕:“不用了。”
兩人平時話少,日常的交流還沒有在床上的情話多。
夏理偶爾也會想他們的關系與普通床伴有什么區別。
但徐知競說了太多遍他們是在戀愛,把夏理徹底架在了一個微妙的位置上。
夏理從未與他人探討過愛情。
或者說,就連‘喜歡’的定義都由徐知競構建而成。
長時間的服藥與失眠讓他很難區分自己心動與否。
心率的失調也許是悸動,又或許是熬夜產生的基本反饋。
夏理現在就在為徐知競心悸,可能是因為朝陽映得那雙眼睛琥珀似的透明純粹,也可能是擔心對方為自己的回答感到不滿。
可實際上徐知競什么都沒有說。
他始終望著擋風玻璃外的公路,僅僅在轉彎的瞬間,陽光傾斜變換的過程中不易覺察地瞇了瞇眼。
夏理對徐知競的敏感從十八歲的生日夜逐漸疊加。
到了現在,即便對方表現得再體貼,他也惶惶不敢確信。
夏理總擔心徐知競突然起了玩心,把目下無塵的冷漠粉飾成浪漫純真。
“有沒有想吃的,我接你的時候帶去。”
夏理在學院外下車,徐知競降下車窗與他道別。
學校附近新開一家奶茶店,夏理想了一會兒,說要奶茶,和多加巧克力醬與草莓的可麗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