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呢,我怎么敢呢……”
“他們轉移的不是只有幾百億,是至少一萬億啊。我怎么敢說出去呢,我連媽媽都沒有告訴……”
她還戴著夏理為她戴上的冠冕,傷心膽怯也落不出眼淚,一味地強調著唐頌的獨斷。
這讓后者在夏理心底分裂出兩種截然相反的形象,詭異地不斷拉扯,難以印證任何一方的真偽。
“我一直在想以前的事。”
紀星唯忽而安靜下來,將指尖搭上夏理的手掌,緩緩靠向對方的肩膀。
她真的開始在岑寂的夜雪間和夏理跳一支華爾茲。
優美而典雅地邁出舞步,讓睡裙單薄的裙擺貼著膝彎小幅度地飄搖。
“可能你不記得。”
紀星唯用上了同樣的開場。
“有一次你摔倒,我以為你要哭,眼睛都紅了。”
“可是你拍拍膝蓋就好了,還是跑過來,繼續叫我公主。”
“我那時候覺得這個弟弟好笨啊……”
她的話越說越輕,一句低過一句,最后幾乎沒了聲音,只有唇瓣還嘆息似的分出一小道縫隙。
夏理再清楚不過追憶過往會產生的痛苦。
然而一旦沉浸其中的換作紀星唯,他又迷茫地不知該如何寬慰。
他只能聆聽,等待對方將往事用言語重現。
直到字句的末尾,故事終結,停在一聲庸常的輕嘆之后。
“為什么你會是夏理呢?”
——
紀星唯天亮才睡下。
更準確地說,是在指針走過八點之后。
大雪不停,天空始終灰蒙蒙看不見太陽。
夏理望著對岸發了一整天的呆,手機沒有息屏,停留在唐頌的信息界面,為是否要聯系對方而猶豫不決。
傍晚時分,電量告急。
圖標顯眼地切換至紅色,
對目擊者的取證與調查持續了近兩個月。
過分強烈的刺激使夏理患上應激性的解離,直到假期結束才有所好轉。
這令調查的時間不斷拖延,回到邁阿密早已是新一年的春天。
夏理偶爾會看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