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皮刀。”
“哦。”夏理顯得有些無奈,“這里沒有刀的。”
“我直接吃吧,謝謝。”
這樣的情況對于夏理來說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他以一樣的路徑回到eric面前,從對方手中拿走了那顆還沒有手掌大的蘋果。
eric看他平靜地向自己靠近,平靜地伸手,平靜地分開唇瓣,平靜地咬下一小口蘋果。
夏理的表現實在太單一了,以至于先前的那抹笑都變得好像eric的臆想,是某種經由大腦美化產生的錯覺。
“夏理。”
很難說eric有多喜歡,甚至于多愛夏理。
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卻憑空誕生了毫無必要的拯救欲。
或許是因為夏理那雙總顯得霧氤氤,郁氣難消的眼睛。
又或許只是因為eric不認為這一切符合常理。
“你還記得我送你的那只表嗎?”
“嗯?”
夏理記不清了。
“你可以拿它跟我換任何東西。”
“任何東西。”eric強調,“世界上有的,我能給的,任何東西。”
夏理聽不懂。
大腦對于那塊表是否存在這件事,都仿佛模糊地隔著一面毛玻璃。
他無法確定這句承諾的有效性,到底也只看了看罐頭里剩下的兩顆蘋果,仍是笑得沉靜而柔和。
“那,再給我一個吧。”
六月中旬,學期結束。
邁阿密與江城的主治醫生經過幾次視頻會談,一致認為,對于夏理來說,熟悉的成長環境或許要比邁阿密更適合療養。
為避免夏理的情緒過載,徐知競提前申請了一條航線,乘早先那架公務機回國。
夏理配合徐知競的時間,跟隨徐知競的腳步,變得好像一件屬于徐知競的行李,去向與命運都由徐知競來決定。
ct確實讓他的狀態平復不少,甚至偶爾也能體會到輕松愉快的心情。
夏理在臨行的前一夜突然說想去看風。
連廊上的彩色玻璃照得夜晚光怪陸離,就連夏理的瞳色都閃爍得斑斕,熠熠等待徐知競的妥協。
青藤上長出新葉,濃綠爬滿白色的石墻。
潮汐推著海波,‘沙沙’潤shi砂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