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的逃避比那只花瓶更重,更深地割在他的心上。
可惜他時至今日仍不明白,一廂情愿的并不能被稱□□情。
小雨連著下過幾天,街道上滿是水漬劃出的車轍。
徐知競請了假,在附近一家酒店住下。
手臂上的傷口并不深,簡單的清創縫合后就能離開醫院。
這里的天氣與紐約相似,生活節奏卻截然不同。
酒店的窗戶正對著普羅維登斯河,每個黃昏都能看見有人沿著河岸慢悠悠地散步。
徐知競想起那些在索倫托的日子。
手里的冰淇淋迅速融化,往往還沒遞到夏理面前,奶油便涼絲絲地淌過了皮膚。
這里的雨水也一樣,帶著刺骨的寒意,偏偏算不上激烈,只是輕盈地從云層間落下。
夏理的學校已經開學,徐知競不敢常去,不過偶爾趁著雨停在圖書館逛逛。
白色的磚石堆砌出建筑主體,由不斷向上的臺階引著造訪者步入懸落吊燈后深棕色的大門。
助理告訴他,夏理的實驗室位于后山的一座大樓。
除卻那里,圖書館大概是對方最常出現的地點。
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徐知競在這里待過一周都沒能遇到夏理。
他甚至已經熟悉了附近的街巷,可他真正期待的卻始終不曾出現。
這天下午細雨漸止,徐知競穿上外套,難得沒有朝山上走,而是順著河道漫無目的地途經市區。
夏理周二的課少,被教授差去送一份文件。
他感冒了近一個星期,斷斷續續地低燒,直到臨近開學才終于好轉。
家里的食材所剩無幾,夏理順道去了趟超市,買一些食物和日用品。
走向室外的那一刻,席卷而來的寒冷空氣不免讓他想起徐知競。
對方手上的傷口在思緒平靜過后成為一道新的心結,叫夏理時不時便為此后怕不已。
他倒說不清究竟是為了徐知競,還是為了自己。
時至今日,夏理的生活仍就依賴徐母提供的費用維持。
他實在過慣了不需為經濟困擾的日子。
人在年少時或許尚且留有改變的勇氣。一旦越過某個節點便會被習慣束縛,囿于構成自身常識的生活之中。
自記事起,所有接收到的信息都不斷向夏理強調,他能夠無所顧忌地去追求自己喜愛的事業。
徐知競的母親在面對徐知競時過分嚴苛,對待夏理卻又太過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