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給宋濯買牛奶,買可樂,買甜津津的冰淇淋。
宋濯皺皺鼻子,夏理就擔憂地換上更溫和的語氣。
可是宋濯不想這樣,宋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夏理眼中值得依靠的大人。
“……我想保護學長。”
宋濯說得小聲,嘟嘟囔囔,要細聽才能分辨。
夏理按著他的傷口,一低頭就是宋濯挺拔的鼻梁。那語調其實有些像撒嬌,和這副已然褪去了青澀的面孔不算相襯。
“可是你受傷了,我也不會開心的?!?/p>
夏理低著頭和宋濯講話,唇瓣輕絮地翕動,藏在陰影間,漂亮得靡麗且柔潤。
宋濯或許要變成小狗,竟然在這樣的對談中莫名想要咬上一口。
可他又去看夏理的眼睛,看見夏理倦怠的神情。
夏理柔和清艷的臉上寫滿了都是頹唐。
——夏理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
宋濯仰起頭,茫然地盯著夏理。
所有晦澀的,沉重的,未曾言明的像是在這個瞬間驟然傾瀉。
如同連日的大雨,將宋濯的心都浸得將要停跳般滯重。
“我是不是很幼稚……”
那些情緒的重量讓宋濯模模糊糊意識到夏理為什么只把他當成小孩子。
他尚且無力承托,甚至難以用自身的閱歷去解讀。
“幼稚很好啊,說明你一直過得很快樂?!?/p>
夏理越是這么說,越是勉強地對宋濯展露笑容。
宋濯就越是苦澀,越是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可彌合。
一切仿佛從尼斯開始失序。
從路過那株苦橙樹起,宋濯就掉進了以夏理的人生織成的魔咒。
他所向往的愛情對于夏理來說甚至稱得上罪惡,再做什么都只會造成新的困擾。
“我是不是不該讓學長去尼斯?”
宋濯遲鈍地發覺,夏理原本不該存在與徐知競重逢的可能。
是他一時興起發出邀請,也是他幼稚地要夏理留下作陪。
如果他沒有請夏理去尼斯,夏理根本就不會露出此刻的表情。
“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