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唯或許少有同理心,卻從未真正當過壞人。
她在將那張存儲卡交出去時手都在抖,停不下地深呼吸,被劇烈的心跳震得頭暈。分明站在母親面前,卻僵硬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囡囡,不用擔心的,這點事情唐家肯定擺得平的。”
“你想嘛,鬧得難看一點,到時候評估出公告你爸那邊才占不到什么好處。那個女的和她的野種算盤白打。”
母親在紀星唯的印象里始終有一個典雅且溫暖的形象。
然而自那天起,紀星唯便開始時不時地做惡夢。
她夢見母親尖叫著變成怪物,用凄厲的叫聲揉碎玻璃,變成子彈穿過她的身體。
夢境虛幻而短暫,衍生的恐懼卻恒久。
紀星唯只好安慰自己沒有將所有資料都交出去,她不算是徹頭徹尾的壞人,不該被這樣的惡夢侵擾。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才停。
夏理陪紀星唯去公園散步,很安靜地穿過被高樓與櫥窗包圍的街道,去往城市中央唯一開闊的一片區域。
大雪將草坪覆成了純白,紀星唯跑過去把自己的腳印連到一起,在雪地上畫小星星。
她拉著夏理一起玩,跟幾個不認識的留學生打雪仗,玩累了就去找把長椅坐下,指向先前打雪仗的地方,故作認真地說:“那里是青青草原。”
夏理為她的話思索片刻,反應過來也不覺得無趣,反倒愈發溫柔地笑了,“為什么?”
紀星唯沒有想到夏理會接這么幼稚的話題,一時倒茫然噤了聲,半晌才回答:“sheep
adow,你明明想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