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臨時的放縱既沒有夏理也沒有徐知競,有的只是再尋常不過,用以粉飾的惡俗稱謂。
“寶貝,好軟啊。”
徐知競貼在夏理耳畔喟嘆,后者恍恍惚惚許久才反應過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更不明白徐知競的話該算褒獎亦或諷刺。
思緒在余熱消散后迅速冷卻回落,陷入漫長且空泛的清明。
夏理程式化地給出回應,躲在徐知競的影子里甚至不知該思考些什么。
愛欲無法被填滿,神思便毫無目的地飄蕩。
他失神地盯著機艙頂,暖黃夜燈蘊出彌蒙的光暈,連成兩道貫穿機身的線條,不斷向四周發散,讓本應制冷的環境熱得難以忍受。
夏理開始推拒,無力地將手臂擠到兩人緊貼的身前。
徐知競還當他是調情,溫柔地親了親夏理shi紅的唇瓣。
燈光刺得夏理難受,瞇起眼哼吟著掉眼淚。
徐知競輕笑著吻過淚痕,繼而體貼地用掌心覆上夏理的眼睛,看對方微張著嘴小貓一樣輕喃,駘蕩與沉迷都直白地表達。
“哭什么?”徐知競沉聲問,嗓音動聽且溫醇。
溫熱呼吸隨字句飄然觸碰夏理的嘴唇,頃刻便消散,在人為制造的黑暗中化作一遍遍輕絮又爛漫的回吻。
夏理實在不知道這樣的徐知競究竟還有什么令他不滿的地方。
可他的心偏偏始終找不到緣由地滋生出苦澀。
夏理學不會扮演一個能夠讓自己快樂的人。
他只能假裝,假裝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所期盼的‘快樂’。
【halcation】
索倫托正值盛夏。
汽車一路依山行進,沿途皆是蔥郁的青藤與葉片間奶油色的石墻。
這個季節恰逢度假旺季,廣場及道路兩旁的餐廳外坐滿了不同膚色的旅客。
夏理隔著窗打量途經的游人,其中不乏年齡相仿的青年。
那些人好像要去海邊,穿著鮮艷的沙灘褲說笑著往山下走。
夏理盯著他們手中已然開始融化的冰淇淋,莫名從心底生長出某種從未有過的悠然。
徐家的房產位于山頂,是一座由十八世紀修道院改建的莊園,仍保留著朝向海面一側的舊石欄,以及幾棵不知年歲的檸檬樹。
山崖下是晝夜不息的潮聲,無休無止地撞擊崖壁。
扶欄內則是開闊的庭院,愜意而安寧地鋪滿了南意夏日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