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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競的房子位置好,整座城市都展現在巨幅的玻璃幕墻間。
圣誕的大雪如電影般緩慢放映,隨時間連河岸都被染白。
謝瑜來到窗邊,驀地想起初雪這天的愿望一定會實現。
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兜兜轉轉只許下一個模糊的,不定性質的心愿。
希望生活順利,快樂富足。
謝瑜睜開眼,交握的雙手沒有分開,仍舊停在襟前,用一種虔誠的姿態望著自天際凝結墜下的冰晶。
他后知后覺想起這是徐知競的家,于是替對方也許下一個愿望。
“無論什么,拜托都讓他實現吧。”
“不然白送我那么些錢……”
徐知競也會有遺憾嗎?
謝瑜許完愿才想到這件事。
他回過頭,視線從徐知競身上漸漸向一旁移動。
不遠的柜子上放著盞臺燈,燈下則是一個棕色的木質相框。
客廳光線幽暗,只有從玄關處恍惚彌散的昏黃。
相片中的青年沐浴在朦朧的光影下,裹著一條薄毯,安穩而寧靜地沉睡于午后。
絨毯間有葉片零星投落的光斑,大約隔著窗簾,畫面影影綽綽,像是蒙著層柔和的濾鏡。
謝瑜從來沒有看清過徐知競的鎖屏,只覺得那位不知名的青年大約會有一雙特別漂亮的眼睛。
而此刻,鏡頭定格下的瞬間清晰地呈現在謝瑜面前。
即便無法窺看對方的眼眸,停留在相框內的世界也已然足夠襯托出青年靜謐的,模糊帶著些許郁氣的靡麗。
謝瑜不由為一個陌生人產生感慨,也難怪徐知競念念不忘。
奇怪的是,照片里的陽光再溫暖,再璀璨,謝瑜感受到的也只有近乎腐朽的冷然。
他因此想象不出那是一段怎樣的愛情。
或許就連徐知競都會有無法實現的遺憾。
往事定格在早已逝去的過往,膠片一樣反復循環。
要不斷向前,用無數瑣事才能掩蓋倒帶時‘嗒嗒’發出的類似心痛聲響。
徐知競呈現在他人面前的無非是一種假象。
試圖以填滿一切的方式,迫使自己不去想那個與他糾纏過整個前半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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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在這個冬天遭逢百年難遇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