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漠的,苛刻的,對死物的嚴格評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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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我的那只表,現在還可以兌現嗎?”
“只要你愿意,隨時。”
夏理撥出這通電話時,徐知競正和譚小姐坐在花園的長凳上。
前者經過走廊,隔著玻璃瞧見翩飛的落葉。
燦黃銀杏被初冬的寒風推搡,鋪天蓋地拂落。
風忽而一停,掩在其后的人物便揭曉,由窗欞框出分外相配的畫面。
江城的冬季多雨,氣候總是陰冷而潮shi。
譚小姐穿了件不算厚重的大衣,時間一久,便覺得室外的溫度實在太低。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屋里走。
夏理站在窗下沒動,看兩人走進連廊,推開門,短暫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少頃,譚小姐的聲音從前廳傳來,似乎心情不錯,言談間還帶著些舒緩的笑意。
“我和……就是和之前那個男的分手了。”
“怎么?”
“觀念什么的還是有差距吧?!?/p>
除卻沖動與吸引,價值觀在愛情之中同樣占據了重要的比例。
最初的真誠與所有發自內心的溫柔體貼,在日積月累之下依舊有可能變為演繹,暴露出對財富的貪婪,以及對通往更高圈層的急切。
彼時的譚璇天真地抱有對純粹愛情的幻想,認為差距可以被填補,愛亦該亙古不變。
然而現實卻告訴她,父母的警醒并非過度保護,而是在擁有足夠閱歷的前提下,對既定危險的預判。
“玩玩還可以。真要往后走的話,確實還是得照我爸說的,要找個門當戶對的?!?/p>
她說罷,將視線移向徐知競。
后者沒有表態,倒是屋外再度掠過一陣風,卷來滿山簌簌的鳴響。
“這句話很土吧?”譚小姐繼續道,“不過我現在認為它是對的了?!?/p>
徐知競看著她,仍舊笑笑,不說話。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他看了眼表,差不多到晚餐時間。
“我去看看夏理醒了沒?!?/p>
徐知競一會兒要和譚小姐去湖區一家餐廳。
兩家父母安排的飯局,他不好拂了面子,只得應下。
長輩們的用意足夠明顯。
先前兩人都沒有什么想法倒還好說,但今天的這頓飯顯然和譚璇的一番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