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競不斷想到夏理。
想到夏理疏離的神情,想到夏理冷淡的語調(diào)。
夏理修長的雙腿,被側(cè)扣收緊的腰肢,單薄的襯衣下是優(yōu)美流暢的蝴蝶骨,再往上便是纖細的脖頸,以及隨著輕吟不住游移的喉結(jié)。
想到這里,徐知競的罪惡狼狽地萌發(fā)。
矛盾的心緒帶來不同以往的焦慮。
失而復(fù)得的喜悅,與為夏理的淡然而產(chǎn)生的痛苦全然相悖地在腦海中糾纏。
夏理,夏理。
徐知競不自覺地念起夏理的名字,像反復(fù)誦讀一道咒語。
他靠在床頭,煎熬地擰著眉。
忽而又想起夏理干凈漂亮的眼睛,一瞬被負罪感淹沒,再也發(fā)泄不出來了。
夏理,夏理。
徐知競有些崩潰地倒向一旁,悶進枕頭,不知是想哭還是在笑。
他麻木地在沒有心理愉悅的情況下繼續(xù),呼吸滯頓得仿若缺氧,牽動思緒一道下墜。半晌才終于換來回饋,難堪地讓郁熱在空氣中彌散。
徐知競知道自己搞砸了。
在夏理與他握手的那個瞬間,徐知競就明白夏理已經(jīng)不愛他了。
他甚至不需要對方點明,僅僅只是看一眼夏理的表情,徐知競都能夠知道,就連恨也已然無法再在兩人之間維系。
徐知競許久才起身,像是從漫長夢境中脫困,慢吞吞地走進浴室。
他在洗漱過后認認真真穿好褲子,來到鏡子前,強迫癥似的,一遍又一遍洗手。
洗到后來,徐知競甚至再分不清落向手臂的是否仍是水珠。
星星點點的水漬洇shi布料,真的好像夏理曾經(jīng)掉過的眼淚,墜下一滴,便暈出一小片潮shi的痕跡。
夏理,夏理。
徐知競可悲地開始自我懷疑,這樣骯臟的愛真的算是愛情嗎?
直至此刻,夏理光艷的,柔潤的軀殼依然在徐知競的腦海中,與那雙永遠shi淋淋氤氳霧氣的眼睛并存。
徐知競為自身的欲望惡心到想吐,抽離地伏在鏡子前,像曾經(jīng)的夏理那樣,深深將腦袋埋進了一池冷水里。
他數(shù)著心跳,一聲接著一聲,沉重地從身體內(nèi)部傳遞至鼓膜。
那樣沉悶的聲響在某一瞬間忽而又變成夏理的名字,無休無止地循環(huán),根植心底還不滿足,要深深扎進徐知競的靈魂才肯罷休。
失眠成為夜晚的主旨。
徐知競換過睡衣,仍舊失神地盯著天花板上縹緲的淡影。
好在這次終于不再是因為夏理,而是那個令人生厭的宋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