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不懂事地插嘴,卻恰合時宜地為夏理解圍。
夏理抬眼朝他笑了笑,因酒精淺淺泛著粉的眼梢微挑,在笑容淡去后變得好像春夢里癡纏繾綣的撩撥。
徐知競木然地望著兩人走遠,心底細細密密針扎似的滋生刺痛。
原來夏理是愿意笑的,不過是他失去了享有的資格。
——
“我再待一會兒,你去休息吧,很晚了。”
夏理和宋濯繞著莊園轉過一圈,回到池邊已經將近十一點。
宋濯遮遮掩掩打了幾個哈欠,夏理不好再留對方繼續逛下去,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下,推說想要獨自靜一靜。
泳池在主樓后方,燈光透過玻璃,在吹皺的水面上投下間錯搖晃的澄黃。
夏理墊了個抱枕,昏昏沉沉在躺在一把沙灘椅上。
流瀲的光芒一扇接一扇熄滅,末了只剩下銀白的月色,寶石似的散落在池中。
半夢半醒間,夏理隱約聽見礫石被踏過的聲響。
他倦怠地支起身,回頭朝通向花園的小徑看去。
拉長的影子引出其后的身影,是意料之外,一瞬流露出無措的徐知競。
兩人寂寂地交視,誰也不愿主動打破此刻的寧靜。
夏理稍等幾秒便又靠回躺椅,困倦地閉上眼,像是早已厭煩命運的巧合。
“……抱歉,我以為你已經休息了。”
徐知競不再上前,留出足夠的空間,盡量不讓夏理感到焦慮。
他在灌木叢旁站了一陣,見夏理不作回應,只得繼續退讓。
“我先回去了,打擾你了。”
徐知競對夏理的沉默不像沉默,心跳在xiong腔中振聾發聵,呼吸都變得壓抑,極力克制著不愿驚擾。
他放輕腳步退后,不曾想卻被一條樹枝扯動衣袖,悉悉索索牽出一連串葉片摩挲的脆響。
夏理輕嘆一聲,再度回眸看他,仍舊蹙著眉,安靜地望向了徐知競。
“……我不知道你也在。”
即便夏理不曾質問,徐知競卻還是本能地為自己辯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