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握夏理不知該放在何處的手,貌似深情地十指交扣,然后親親夏理的指節,用哄人的口吻繼續道:“好不公平啊,夏理。”
“是說好了……是說好了你會這樣說,我才來的。”
“可是我后悔了。”徐知競輕絮地答道。
他扶著夏理的腰,看對方在掙扎過后無可奈何地伏回自己肩上。
夏理繚亂的呼吸同眼淚一起纏上徐知競的頸側,將脈搏催得更重,一聲聲撞進耳朵。
他開始小聲地啜泣,隨顛簸不停抽噎,涎水也不體面地從口中淌下來,叫他愈發為此刻的郁熱感到反胃。
可是夏理哪兒也不去了,根本逃不開。
徐知競就是夏理小小世界的邊線,他活在對方搭建的玩具屋中,四季日月,殘喘湮滅都憑對方的心情決定。
夏理不知為何又說不出話,只好張著嘴,無聲地對著徐知競掉眼淚。
他模糊地看見徐知競彎起了眼梢,掛上笑意,溫柔而輕緩地在他失神的前一秒說出了提醒。
“下次記得不要再被騙了。”
——
前夜玩得再晚,次日由唐頌定下的行程也還是聚齊了所有人。
夏理和紀星唯乘同一趟纜車,徐知競就在間隔兩座的前方,與唐頌漫不經心地閑聊。
索道在天氣晴好的夏日要比冬季更為醒目。
好似從天際遙遠地降下一條軟梯,順著它一路向上便能見到文學作品中所構述的永恒之地。
陽光照在雪上,刺得夏理像要雪盲。
他閉上眼在黑暗中沉思了片刻,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你會和哥哥……唐頌,結婚嗎?”
夏理始終沒有睜眼,卻能夠肯定紀星唯在這之后切實地看向了他。
滑雪服跟著對方轉頭的動作擦出微弱而清晰的聲響,‘沙沙’成為雪域上方用以引出對白的前奏。
紀星唯用那種和徐知競如出一轍的方式笑了出來,只是更多些平和,為其添上幾分妥帖且文雅的聽感。
“不一定。”紀星唯說。
“我們很合適。”她繼續道,“但我和徐知競也會合適,和曾經的你也會合適。”
人們慣用愛情去掩飾對財富與地位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