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當徐知競貌似深愛地將手按上他的后腰,又或干脆卡住他脖頸的時刻。
愛欲催生的本能將人變成最原始的動物。
褪去全部偽裝,只剩下鋪滿皮膚的薄汗,充耳的喘息,以及四散飄游的,好像永遠都無法再聚攏的思緒。
小馬駒可以無憂無慮地奔跑在馬場,甚至還有額外的假期。
但夏理卻只能被困在徐知競身邊,望不見終點地接受所有他實際上并不需要的禮物。
夏理清楚地明白自己看上去多么不知好歹。
可他就是沒有辦法從童年的記憶里走出來。
紀星唯暗示他去享受財富帶來的快樂,去享受徐知競的年輕英俊,以為他不明白世界上還有許多人望而不得。
夏理很認真地嘗試了,卻仍只體驗到痛苦,以及一種脫離妄想,徹底掉入現實的森然的清醒。
他恍惚去牽徐知競的手,將五指擠進指縫,扣著對方的手背淺淺抽噎。
陷在被褥里的軀殼光艷而靡麗,嗓音倒輕絮,純真地呢喃,暈眩失衡都不忘向制造出這些苦澀的人索吻。
徐知競玩過一輪又拆了個新的套,并不立刻繼續,而是先攬著夏理說情話。
他們貼得很近,像小時候的夏天,躺在午□□院竹編的搖椅上。
徐知競的手臂從背后環到身前,攏住夏理的雙手,幼稚地把它們捧到正對心臟的位置。
他們那時穿著干燥的棉質t恤,此刻卻汗涔涔地讓皮膚緊貼在一起。
夏理說不出為什么又有點想哭,聞到室內令人作嘔的氣味,還有更熟悉的,徐知競身上像北山街的大院里一樣干凈的草木香。
他于是帶著徐知競的小臂往上移,停在自己的頸前,惶惶垂下腦袋,試圖以吮吻對方雙手的方式為自己帶來一些安定。
“徐知競。”
“嗯?”
夏理停了一會兒,側過臉,靠向了徐知競的掌心。
——很久以前,我好像真的喜歡過你。
時間開始隨著回憶坍縮,在夏理的腦海中被擠壓成萬物最初的奇點。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徐知競便輕柔地擠了進來,一點點將久遠的過往與現實破開,重新退回到無法被定義的身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