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然多希望夏理能是一個女孩。
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徐家繼承人的身邊,從此托舉夏家直上云霄。
然而再如何假想也只是虛幻。
她對夏理有更現實的要求,即是在這段關系失效之前盡可能地為夏家換取更多利益。
夏理的想法實際上無關緊要,他只需要附和,再空洞再木訥也不是值得喬書然關心的事。
車上開著電臺。
夏理的神游被頻道里忽而冒出的紀星唯所打亂。
案子隨著時間沉寂,似乎很久都沒再聽見關于對方的消息。
時間過得好快,分明每一秒都是煎熬,可轉眼就又要到夏天了。
輿論平息,紀星唯逐漸被遺忘。
案件的收尾分外潦草。
槍手是個家境貧寒的黑人,律師團的規格卻高得出乎意料。
警方沒有公開完整的案件調查過程,最終將其定義成一次入室搶劫,宣判嫌疑人二級謀殺。
“可是他什么都沒有搶……”
夏理安靜地聽完這條新聞,對著空氣不住地輕喃。
邏輯無法自洽,當即引發更深的混沌。
他寧可像報導中說的那樣,對方是為了求財,失手殺死了紀星唯。
可是除了紀星唯往后的人生,槍手實際上什么都沒有帶走。
夏理眼睜睜看著他轉身,從吵嚷的走廊上消失。
紀星唯的靈魂像是仍有不甘,不斷地涌出鮮血,爬過夏理的影子,掙扎著試圖追趕對方。
如果可以,夏理希望十九歲的夏天永遠不要到來。
這樣他就不會收到徐知競的禮物,更不會等來十九歲的冬天。
他可以永遠期待索倫托平靜的午后。
永不止息的海潮拍打過崖壁,庭院里是青澀澄黃的檸檬樹。
徐知競帶他走過古舊的小巷,奶油色的建筑襯著手中的冰淇淋飛速融化。
但祈愿無用,追憶更是只能制造出新的痛苦。
夏理就要迎來生命中的第二十個夏天。
真正回溯卻只有十九歲的索倫托還算安寧與祥和。
往前是陡然割裂的十八歲,往后又是漫長而寒冷的冬天。
紀星唯的事不了了之,或許再過不久,就連夏理都會像其他人一樣,漸漸讓對方的身影從腦海中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