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始終聽得見扳機(jī)被扣動的聲響。
可惜這不曾消弭的回音就和記憶中一樣,是被卸了彈匣的空槍。
徐知競的溫柔永遠(yuǎn)暗含威脅。
夏理當(dāng)然知道沒有子彈會從彼時彼刻的槍管里滑出來,但以后呢?又或許下一次呢?
他對徐知競的情感是自年少殘存的遺跡,朦朦朧朧圍繞著舊有的回憶散不去,還要騙自己說這是心甘情愿的奉獻(xiàn)。
文學(xué)作品總把快樂描述得很復(fù)雜,大段鋪墊,起承轉(zhuǎn)合。
夏理的快樂卻很簡單,用伏硫西汀,和他貧瘠的想象。
他故作輕松地在颶風(fēng)將至的晴空下扯出一個笑,環(huán)上徐知競的脖頸,黏糊糊去舔?qū)Ψ侥樕媳荒ㄅK的糖漬。
徐知競?cè)找娉墒斓妮喞g仍留有沒來得及徹底褪去的少年氣,英俊得精致又銳利,天生就要引人矚目。
夏理認(rèn)真地看他,仔仔細(xì)細(xì)描摹這張已然看過無數(shù)遍的臉。
高聳的棕櫚樹在路邊留下一小片吝嗇的影子,期間稀有的光斑卻又全部傾瀉到徐知競的身上。
后者似笑非笑地垂落視線,居高臨下地對上夏理的目光,傲慢都顯得寶光璀璨。
徐知競施舍一點無關(guān)緊要的寵愛,托起夏理的手,將泛白的水液擦掉。
他在最后吻了一下掌中纖細(xì)的手腕,貼著泛青的血管,直到夏理因為癢而開始抗拒,這才抬起頭,好純真地笑道:“是甜的。”
——
“夏理?”
一道說不上陌生的嗓音卡在徐知競松手的一刻從街角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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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trict沿街都是奢侈品門店,聽見有人說中文倒也不算什么怪事。
然而對方叫的是夏理的名字,而非更擅長社交的徐知競。
兩人幾乎沒有間錯地回眸,遙遙便望見一個衣著簡潔的青年正向他們走來。
夏理沒有立刻接話,讓徐知競花了點時間才想起對方是早先和夏理一起下樓的人。
他不動聲色地在對方走近的數(shù)秒內(nèi)反復(fù)審視,甚至在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情況下一點一滴詳盡地比較,直到青年在兩人面前站定,由夏理接上對方那聲熱情的招呼。
“eric”
“我還以為你不怎么喜歡出門,早知道問問你要不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