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夏理不曾質問,徐知競卻還是本能地為自己辯解起來。
他不想這樣珍貴的重逢再次難堪地收場。
因而一字一句,一舉一動,都細心斟酌,生怕夏理再用哭得shi紅的眼睛噙著淚看他。
“不想見我的話,我明早就走。”
愛情一詞在經年的分別后從掠奪與占有,變為妥協與珍重。
夏理細細打量徐知競,最初的不解逐漸化作釋然,仍是清泠泠的嗓音,時隔多年,飄然落地。
“……都是客人,哪有我讓你走的道理?!?/p>
晚風實在太輕,襯得春夜過分寂靜。
徐知競聽出了夏理語氣中的不確定,站在原處,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一直站著不累嗎?”
粼粼的水波漾開在夏理身后,那雙動人的眼睛逆著光,在句末帶著余音,輕而緩地顫動了一瞬。
夏理像是對徐知競施展魔咒,摒棄一切猶豫,余下被牽引的思緒,帶動身體夢游般向前。
徐知競無知無措地在一旁的沙灘椅上坐下,面對夏理,緊張地讓十指不斷地交握。
沉默變為語塞,一樣是殘存呼吸,卻剖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
徐知競緊扣著雙手,指尖沿著掌骨的凹陷掐出一道道痕跡。
他看著夏理困頓地躺回去,細薄眼簾輕緩地垂斂,帶動眼睫,在薄紅未褪的臉頰上留下兩道拖長的淡影。
夏理像要睡著了,衣襟隨著呼吸緩慢而有序地起伏。
徐知競的十指在手背上越掐越重,到底還是開口,好小聲地呢喃:“我很想你……”
“你和宋濯……”
“嗯?”夏理真的困了,含糊應了一聲。
“沒什么……”徐知競不敢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