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鬧般又把后者的臉抹臟了些,滿意地看夏理睜開那雙哀艷的眼睛。
明明是最放松的時刻,徐知競卻不知怎么空落落醞釀出不該有的乏味。
他抽了張紙巾把夏理的臉擦干凈,大發慈悲地允許對方去把嘴里的東西吐掉,注視著夏理從膝間爬起來,步伐虛浮地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徐知競凝住對方的背影,見清瘦的輪廓隱隱約約從襯衣布料下印出來,被此前細薄的汗水沾shi了,在肩背與蝴蝶骨的位置,刻出幾條清絕的起伏。
他好像有點舍不得,又在心軟的前一秒記起早先的對談,末了還是沒有跟上去,只在沙發前聽著衛生間里傳來清晰的水流,以及間斷摻入其中的嘔吐聲。
夏理拿手指扣了半天喉嚨,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的,指節也不可避免地殘余緋色。
他停在門邊往徐知競身上望,隔著不算遙遠的距離,割裂出時空錯落的詭異感。
“走嗎?”徐知競問。
“嗯?!?/p>
聲音成為沖破隔閡的媒介。
夏理蹙著眉去到徐知競身邊,很別扭地把手塞進了對方掌心。
他沒辦法不騙自己,否則一切真的就太過難堪。
兩人牽手走出電梯,發現鎮上正下著細蒙蒙的小雨。
夏理聞到空氣中飄浮的草腥味,忽地又干嘔了起來,抓著徐知競的胳膊一遍又一遍重復起說給自己的聽的謊言。
“我愛你。”
“我愛你?!?/p>
“我愛你?!?/p>
夏理必須要愛徐知競。
只有愛他才不會讓夏理覺得自己惡心。
紀星唯在欣賞手上的戒指。
上面鑲嵌的粉鉆是前兩年在港城拍掉的那顆,近十一克拉,至今都沒有公開買家信息。
餐廳外的雨水將燭火襯得格外耀眼,涂成玻璃杯上熠熠的星點,細細密密散落到紀星唯指間。
那枚戒指隨著角度不斷折出奇異的火彩,直到夏理在紀星唯身邊停下,它才略微收斂著變成一塊會閃爍的透明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