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競想帶他從地上起來,夏理不領(lǐng)情,抗拒地?fù)]開了徐知競?cè)υ谒箝g的手。
一雙眼睛始終盯著被洇shi的地毯,看著眼淚接連匯聚,染成一小片暗色。
“我不要繼續(xù)了,我不要繼續(xù)了……”
“你到底想怎樣?”
徐知競加重了語氣。
他自問對夏理足夠?qū)檺劭v容,無論如何定義他們的關(guān)系,徐知競都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cuò)。
然而夏理根本聽不見似的,頹然地一遍遍重復(fù)著同樣的話,讓他們本就開始得難堪的愛情無可避免地變得愈發(fā)扭曲。
“我不要繼續(xù)下去了。”
夏理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完整地說完了這句話。
“你放我走吧,徐知競。求你了……”
自小養(yǎng)成的高道德感與自尊日益掩蓋膨脹的虛榮心。
它在某個(gè)不經(jīng)意的瞬間徹底將后者擊潰,讓夏理甘愿放棄徐知競賜予的浮華,只要能留住星點(diǎn)的體面就好。
夏理不要當(dāng)他人眼里可以用金錢衡量的玩物,更不要一個(gè)庸俗的,連他自己都瞧不起的身份。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父母拿你換了什么。”
徐知競像是冷靜下來,緊鎖的眉心終于舒展,低垂下眼簾,用陳述的語氣結(jié)束了最后一字。
夏理不住地?fù)u頭,楚楚可憐爬到徐知競腿邊,試圖用這張臉最后再換一次對方的心疼。
他抽抽搭搭攥住徐知競的衣擺,沒能扣好的睡衣隨著他的抽噎半落不落地掛在肩上。
徐知競將他的下巴挑起來。
夏理溫馴地抬眼,盡量克制住情緒,讓蓄在眼眶里的淚水盈成兩道昳麗的眼波。
“我真的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下去了……這也算愛情嗎?”
他順著衣擺去抓徐知競的手,仿佛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加深對方的理解。
“求你了,徐知競?!?/p>
“真的求你了,放我走吧?!?/p>
頭頂是不熄的燈火,藤編的扇葉緩慢地轉(zhuǎn)啊轉(zhuǎn),將世界都攪得像要混淆。
夏理不知道自己等過多久,徐知競終于回握住他的手。
溫?zé)岬氖终乒“虢匦”?,指尖緊緊抵住脈搏,傳遞出足夠的侵略感。
徐知競說出口的話卻正相反。
隨手拿起床邊的手機(jī),遞到夏理面前。
“現(xiàn)在給你爸媽打電話,他們愿意要你,我就放你走?!?/p>
他說完,沒等夏理伸手,兀自將手機(jī)丟到了夏理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