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悒悒蹙起眉,彩色的玻璃燈罩將那點哀郁映得分外繾綣。
徐知競不知是抗拒還是不解,在答復之前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你是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嗎?”
“我可以道歉的!真的,你說什么我都會聽的。”
他說得急切,哪怕仍舊端得一貫的優雅姿態,握著勺柄的手卻不可避免地頓在了一旁。
柔和的,像是將要玻璃烤得融化的暖光在寒冷的雨夜飄飄灑灑落在兩人身上。
夏理與徐知競相顧無言,內心卻難以抑制地感受到久違的焦躁,說不清道不明地割出抓心撓肝的煩郁。
“我不要你的道歉。”
夏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平和地試圖讓徐知競理解。
“我只是想讓你不要再來了。”
“我們根本無話可講,不是嗎?”
夏理對徐知競的認知轉變得太倉促。
從朋友、哥哥轉變至難以言明的身份,不過僅需一聲空槍。
他在往后的數年間始終不知該如何面對。
唯一明白的就只有在剝去那些用以修飾的衣物之后,該怎樣取悅與撩撥。
徐知競將夏理變成玩物,卻還肖想夏理能夠回饋以正常的愛。
他慌亂地找不到辯解的借口,蒼白地挽回:“你想聊什么?我都愿意陪你聊的……”
他還是不懂,對于夏理來說,這些話根本沒有意義。
夏理自己都捋不清那些期盼,更何況從來都居于塔尖的徐知競。
“你還不明白嗎!”
夏理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被徐知競的愚鈍和難以準確描述的心境逼得幾乎就快窒息。
一切頃刻間重回,觸發焦慮所帶來的反應,讓他全然無法控制地顫抖,在持續的暈眩之下,一陣又一陣感到燒心。
夏理又開始掉莫名的眼淚。
或者說,是為四年前的自己發泄殘余的苦痛。
徐知競繞過桌子,手足無措來到夏理身邊。干燥的指腹尚未觸及便被揮開,迷茫且尷尬地落回到桌面。
“夏理……”
愛情之于兩人實在無解,說破無非是恨與欲望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