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身看去,孟晉予已然走過了客廳與門廊的交界。
他越過夏理剝落的外套,繞開純白的襯衣,又一轉身,就那樣輕易地消失在隔斷之后。
夏理遲鈍地發覺自己從起身那一刻便屏住了呼吸。
他莫名感到失落,卻無法探尋到這種失落的源頭。
房門輕微地響過一聲,夏理頹然跌回沙發。
他抬起手,重新遮上視線,嘗試以這樣的方式讓所有的混沌,與不知名的情緒全部歸于沉寂。
紐約帶來的回憶太多,觸及的往事也太過繁冗。
窗外的大雪攪得夏理心亂如麻。
能夠說出口的,就只有無從消止的郁熱。
孟晉予從公司出來,連日的大雪已經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
司機載著他往下城開,雨水便模糊街景,抹出一窗直指天際的瑰麗虛影。
夏理在維西街開會。
會議結束的時間有些晚,孟晉予不放心夏理自己回酒店,特意繞路來接。
“頭疼。”
或許是昨晚著了涼,夏理一見孟晉予就抱怨著頭疼。
“里面太熱了,好悶。”
夏理的臉上不自然地浮著潮紅,眼眶也紅彤彤的像是要哭。
他說著捧起孟晉予的手,將對方的手背貼向了臉頰。
后者被夏理過高的體溫驚得一怔,反捉住夏理的手腕,半攬著便開始往電梯走。
“先去我家可以嗎?家里有退燒藥。”
“嗯……”
夏理點點頭,暈暈乎乎往孟晉予懷里靠。
微揚的下巴與低垂的視線構成近似于索吻的姿態,茫茫然地倚在對方身側,任誰見了都該說這場景旖旎駘蕩。
電梯遲遲不來,倒是謝瑜莫名其妙出現在回廊。
今晚頂層的花園有場酒會。時間尚早,他閑得無聊,走樓梯下來透氣。
“額……打擾了。你們繼續。”
謝瑜起初沒有細看,只瞥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搭在孟晉予扶著對方腰肢的小臂上。
他尷尬地往回退了半步,轉而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心虛。
頂著孟晉予冷然的目光走到電梯前,按下上行鍵,梗著脖子說:“我要上去。”
謝瑜強裝鎮定,說完還不夠,非要與孟晉予對視。
過道間暖色的燈光映得一切都迷離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