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晉予跟著話音一攤手,白蒙蒙的煙霧應景地游散消弭,留下一股與煙草糾纏的清苦香氣,飄飄搖搖,叫人捉摸不定。
“夏理沒辦法愛上我。”他說,“也沒辦法愛上其他任何人。”
徐知競把夏理教壞了。
讓對方誤以為愛情就該與痛苦混為一談。
孟晉予再溫柔,再體貼也無法將其帶出固有的認知,只好日復一日地等待,沒有盡頭地為一件虛無縹緲的事耗費青春。
夏理是鐫刻著徐知競烙印的夏理。
所有的心動忐忑,憂愁苦澀,在最初皆由徐知競定義。
夏理的
徐知競醒來時已經接近正午。
他沖了個澡,洗漱過后叫管家送來早餐。
昨天的大衣上還留著些煙味,徐知競不太高興地將它丟回沙發,到衣帽間另挑了件外套。
他的酒量不算太差,不至于睡過一覺就斷片。
管家帶著酒店的服務員將餐點一件件從餐車上取下來,徐知競就倚在沙發上盯著那些擺盤精致的點心神游。
孟晉予建議他先回紐約。畢竟是臨時請的假,時間久了容易拿warng。
布置好早餐后,管家貼心地問他是否還需要服務,徐知競思忖片刻,叫對方替他把行李打包起來。
他與夏理的關系陷入死局,或許暫且留出距離確實是最佳的處理方式。
普羅維登斯久違地升起太陽。
徐知競出了門,不自覺地沿著熟悉的道路朝山上走。
他的腳步在昨夜的同一盞路燈旁停下,遠遠望一眼坡道,又順著來路獨自折返。
徐知競面對愛情不夠成熟。
比起孟晉予,更像一個被慣壞了的孩子。
他不懂該怎樣表達所有復雜難言的情緒,更無法照本宣科地解題。
徐知競對夏理束手無策,惡夢與春夢中出現的都是那雙霧氤氤蘊著郁氣的眼睛。
夏理黏著的,寒冷又清亮的嗓音迷迷蒙蒙飄浮,纏得思緒都變得模糊,讓徐知競根本分不清夢與現實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