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四樓安全通道的門,門外嘈雜的喧囂聲就立刻噴涌而來,頃刻間將她淹沒。她站在門后緩了好久,才徹底將門推開,融進人流。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不少人捂了下耳朵,朝聲源處望去。
“抱歉,剛剛試了下音樂。”臺上的音響師趕忙說明了情況。
混亂中,白似錦被一位服務(wù)生不小心撞到。
“抱歉。”服務(wù)生趕忙道歉。
“沒事。”她心不在焉地回應(yīng)著,目光未聚焦,并不在意撞她的人是誰。
四處擺放了不少鮮艷的玫瑰,落入白似錦眼中格外刺眼,不斷提醒著她某種既定的事實。
不知不覺間,她雙手緊攥,纖長的指甲嵌入肉里,留下了血痕也渾然不知,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疼痛般。
心跳頻率不自覺加快,內(nèi)心躁動的因子又在隱隱作祟。
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一直朝前走,本能地規(guī)避喧囂的人群。向左轉(zhuǎn),然后繼續(xù)向前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好久,直至來到一處僻靜的長廊,她的心情才逐漸平復(fù)了下來。
她隨手推開一個并未上鎖的房間,走了進去,房間內(nèi)寂靜,空無一人。環(huán)顧四周,她看出了這里是化妝間。
不遠處,桌上玻璃杯中的水還在冒著熱氣,許是方才在化妝間的人剛離開不久。
再三確認(rèn)此刻屋內(nèi)沒人后,她疲憊地坐了下來,打量著鏡中的自己,血色全無,臉頰甚至可以用慘白來形容。
然而,還未等她緩過神,一陣腳步聲突然靠近。
人在極度緊張與亢奮狀態(tài)下,對外界的一切風(fēng)吹草動都會明察秋毫,此刻的白似錦便是如此。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她動若脫兔,趕忙藏在了偌大的窗簾后。
“砰”的一聲,化妝室的門被推開。
白似錦頓時呼吸一滯。
透過窗簾縫隙,她看到了多年未見的熟悉面孔。
此刻,化妝間很靜,靜到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多年未見,眼前人五官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臉部線條硬朗,下巴尖而挺翹,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內(nèi)眼角微微帶鉤,眼眸深邃,鼻梁挺拔,五官非常有立體感。
只不過,曾經(jīng)的陽光青澀褪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渾然天成的冷漠與疏離。
她的心臟頓時緊縮了起來,連呼吸都快要忘記。這么多年在國外,每每聽到有關(guān)他的消息時,她的身體總會本能地給出劇烈反應(yīng),更何況此刻親眼見到。
孟繁澤突然看向身前的鏡子,眸色一暗。
敲門聲卻在這時響起,一個年輕的女聲從門口傳入。
“先生,請您準(zhǔn)備一下,儀式十五分鐘后開始。”
“好的。”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就要換一條領(lǐng)帶。
聽著方才女服務(wù)生的腳步聲逐漸消逝,一股沖動涌上白似錦心頭。頃刻間,理智被吞噬,動作先于大腦。
“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響。
花瓶里花的掉落,陶瓷碎了一地,碎片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