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也知曉了。
他又去了豐邑。
夏收夏種甚至還沒結束,身為倉吏,他還得在沛縣四處奔波。
劉邦再次站在了田埂之上,眺望豐邑一望無垠的田地。
上次他站在這里,心里還想著如果給秦始皇當臣屬會如何。
現在田地上的農人稀稀拉拉,許多田地的農活并未種完,農人卻不敢出門。
《秦律》太嚴苛,詔令等同《秦律》。
上面朝令夕改,黔首就不知道自己會犯什么罪。他們只能躲在屋里,到夜晚再悄悄出門干活,以免觸犯律令。
但根據《秦律》,夜里出游其實也是犯罪。
劉邦想了想,無聲笑了。
他笑著坐在田埂上,笑著搖頭,笑著嘆氣。
“秦始皇,怎么這么快就死了?”
劉邦想著自己在咸陽見過的車隊。
他未見過秦始皇,只能憑借想象,在腦海里描繪秦始皇的模樣。
秦始皇乃虎狼之君,面相一定很猙獰,一頓要吃十個劉盈那樣的小胖孩。
哈哈哈哈哈哈……
劉邦越想越好笑。
夏種剛開始時,他才得到了據說是秦始皇親自下發的獎賞;
夏收還未結束,秦始皇便死了,還換了一個荒唐的秦二世上位。
這何等好笑,何等好笑。
“阿父,你哭什么?”
劉邦背上一沉,即使不回頭,也知道是劉盈這個頑皮孩子。
果不其然,很快感到沉重的地方變成了他的肩膀和脖子。
哪怕他坐在田埂上,那熊孩子也要爬到他肩膀上坐著。
“我哭了嗎?”劉邦試圖把兒子掀下來。
劉盈牢牢抱著劉邦的脖子不肯動:“阿父哭沒哭,你自己沒察覺?”
劉盈抱得太緊,劉邦放棄:“我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