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攤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在土地上,簡單地鋪著一塊破舊的大氈布,氈布上滿是歲月的痕跡和塵土,臟兮兮的,還破了些許小洞。水果就直接從籮筐里一股腦兒地倒出來,然后毫無秩序地隨意滾落在氈布上,像是一群無人管束的孩子。來買這些水果的都是普通人群,他們穿著樸素,沒有太多的講究,只希望這水果能吃就行。在他們眼中,價格自然是越賤越好,畢竟他們要精打細算地過日子,每一分錢都得花在刀刃上。
老胡伯伯是賣蘋果的高手,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究竟賣多少,只是攤位后面拆開裝蘋果的空紙盒堆積起來比老胡伯伯還要高出許多。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這熱鬧的買賣氛圍中時,忽然,從老胡伯伯堆積的紙盒后面傳來一陣嚶嚶的哭聲。
擺地攤的買賣人本就是沒事不招事的,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哪有招惹是非的能耐呢?“嘿!”
老胡伯伯猛喝一聲,他的本意只是想嚇走那哭泣的人,以免給自己的生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老胡伯伯有些帶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是常年擺地攤的生活讓他的皮膚變得黝黑粗糙,雙手也布滿了老繭,那是辛勤勞作的見證。
然而,那個哭聲只是稍停了一會兒,接著又再次響起了,而且聲音比先前更大了一些。與此同時,還伴有女人的咒罵聲傳來。“那個挨千刀的短命鬼哦!”
女人含糊不清地哭罵著,聲音中充滿了哀怨與憤怒,眾人聽到動靜,就紛紛聞聲圍攏過去。老胡伯伯挪開紙盒看過去,只見一個女子斜坐在泥地上,半舊的衣裙,布料也顯得破舊,胳膊肘處都打著補丁,散亂著的發絲垂落在臉頰旁,顯得十分狼狽。一條舊的毛巾掩蓋著她半邊臉龐,隱約看到另外半張臉上無色的肌膚,她的雙肩劇烈抽動著,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年紀相仿的青年,他的眼眶血紅,卻咬著牙強忍著眼睛里那即將奪眶而出的透明液體,拳頭緊緊地握住又松開,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刁明皺著眉頭,分開人群,緩緩地瞟了一眼女子面前的籮筐,隨后長嘆一聲,“唉!天上下雨下雪下冰雹,幾時下過銅板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刁明伸出手,開始翻看那半籮筐的石頭泥塊,“這種筐裝果最重不過六十斤,我卻拿不動,還不過筐,其中必有貓膩。”
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那個人要四塊錢,其實就是故意開個集市上的價錢。表面的果子賣相很好,乘你和他談價錢的時候磨去你的戒備心。當你想把這一筐果價錢壓到進貨價的時候,就忘記了過筐驗貨。他賺的就是把這堆石頭賣個柑果的錢。”
刁明的話語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在場每個人的內心。
眾人聽了刁明的分析,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不錯,這就是刁明在鬼市門口看過的那一擔柑果。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仿佛在為女子的遭遇感到同情。
“算了,就當教學費了,下次莫要貪小便宜。”
有人開口勸說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地說著安慰的話。“是啊,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可不能再這么輕易上當了。”“就當是個教訓吧,以后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希望女子能夠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
然而,女子依然在哭泣,只是聲音很小很小,如同細雨滴落在石板上,幾乎微不可聞。她的雙肩微微顫抖著,讓人看了心生憐憫。眾人看著女子的模樣,心中也充滿了無奈。畢竟,這種場景在自己出道之前都或多或少的經歷過。他們深知上當受騙的滋味,也明白在這個復雜的世界里要時刻保持警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女子的哭聲漸漸減弱。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離去的,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水果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人們繼續忙碌著自己的生意,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短暫的插曲。
黃昏,春申老婆趿拉著大棉鞋在蔬菜行轉悠,看著一個個攤位上蓋著低矮的破布時,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今晚可以多賣些菜啊,毛豆要兩包,三包也行,甜豆嘛,十筐,十框就可以了,四季豆,四季豆昨天還剩小半包,就要1包吧,二十袋劉明明家的大白菜,還有”她美美的計劃著今晚去鬼市購買的貨品。
黃昏的時候,春申的老婆趿拉著一雙肥大的大棉鞋,慢悠悠地在蔬菜行里轉悠著,她的目光在一個個攤位上掃過,當看到那些攤位上都蓋著低矮的破布時,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她在心里美滋滋地盤算著:“今天晚上可是能多賣不少菜呢。毛豆的話,來上兩包吧,嗯,三包也成;甜豆嘛,十筐就足夠了;四季豆,昨天還剩下小半包呢,今天再買一包就行;還有劉明明家的大白菜,那可得要買二十袋呢,還有……”
她就這樣一邊在心里細細地規劃著,一邊想著今晚去鬼市購買這些貨品之后的好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