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去從未注意過,崔珩的眼角竟有一點如血淚般艷麗的紅痣。
眼角生痣,在大周朝是噩兆,對皇室來講更是大忌。想必崔珩平日用鉛粉將痣掩住,如今經水一拭,才露出真容。
不動聲色地擦拭干凈后,裴昭輕聲說:“剛才誤解殿下,想向殿下賠個不是。”
崔珩遲遲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這算什么誤解。本王確實挺希望他死。”
裴昭不再說話。
博弈
馬車向南奔馳著。
一夜沒睡,裴昭倚在繡花靠枕上,想要閉目養(yǎng)神,但怎么也沒有困意。過了一會,有人叩響窗沿,道:“袁姑娘,二公子托我問你,今日還想不想下棋?”
是金燭的聲音。
“我有些暈車,晚點再說吧。”裴昭嘆道。
金燭關切道:“二公子說你上回去群青園時,就因為暈車難受。于是托我把香囊給你。”說著,他掀開窗簾,將鏤空的金香囊球遞進來。
“多謝。”裴昭伸手接過后,把香囊球掛在車壁上。不過一會,車內便滿是溫和而妥帖的藥草香。原本低落的情緒終于好起來。
雖然崔珩脖頸上的傷疤已經很淡很淡,但裴昭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感到心弦起伏。
他以前的性格和現在原來這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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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馬車。
“王長史在派人給裴小姐傳話,還送香囊。”衛(wèi)嬰低聲道,“殿下,卑職要去打探打探嗎?”
“殿下,這王長史肯定對裴小姐有意思。”衛(wèi)錚錚篤定道,“昨日下棋,裴小姐把他殺得片甲不留,王長史卻還帶著笑呢。雖然,暫且看不出裴小姐對他有沒有意思……阿兄,我現在看王長史真不順眼,他雖然溫和,但總給我一種怪怪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