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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4頁）

“難不成殿下喜歡常樂侯的妹妹，鄭府的鄭憐？”

“也是……太后娘娘似乎頗中意那位。”

裴昭不愿偷聽墻角，側(cè)臉看向窗外。

輕薄的軟煙羅帳幔在春風(fēng)中微微起伏，稀疏的竹影印在雪白的綢面上，有如剪畫。

殿內(nèi)的香爐、書燈、水丞、座屏等皆是上好的岫玉所造，清清透透一片，素雅而內(nèi)斂。

灰青釉雙耳爐中香霧冉冉升起，是名香“雪中春信”。此香味道甘冽，有如墜在春日薄雪中，甚是提神。

裴昭不得不承認(rèn)，雖然這晉王的性格乖戾，但他的審美卻極好，和別的喜歡鋪張奢華的親王相比，不知高了多少檔次。

見到崔珩時(shí)已近傍晚。

書齋內(nèi)只有他一人。

青年靠在案邊，濃密的睫翼低垂，看上去略顯疲倦。見到裴昭后，抬起眼，眸中一點(diǎn)點(diǎn)亮起淡光。

“怎么沒和王萼一起來？”

裴昭疑惑道：“殿下不讓他來，他當(dāng)然不會自討沒趣。”

崔珩輕輕一笑，垂睫看著灑金紙箋，轉(zhuǎn)開話題：“袁姑娘為何想去大理寺。”

“原先的大理寺錄事告老還鄉(xiāng)，正缺著人，我若是投這個(gè)，最有可能當(dāng)上官。”裴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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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珩微微頷首，問：“那本王托韓尚書說的事，袁姑娘考慮得怎么樣？”

裴昭立刻道：“殿下，大理寺從未有過讓新任官員調(diào)查朝臣命案的前例，更何況……”

裴昭試圖用預(yù)先想好的弊端說服他不要讓自己查案，但講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一句回應(yīng)，于是閉上嘴，刺探著他的表情。

可惜他面無表情。

裴昭看了半天得到的唯一線索是，這人比王萼還要白。

王萼白得像是傅粉，而崔珩的膚色簡直如同冷玉，再加上精致的五官，整個(gè)人像是玉偶一般。

崔珩把視線從那張名帖上移開，抬眼望回來：“說到底，袁姑娘不想做，是在當(dāng)心查到某些人身上，被本王當(dāng)作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