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三小姐王芷冷笑一聲,嘲諷道,“當年大哥明明和裴二小姐有了婚事,但卻——”
“王芷,你閉嘴!”王若輕喝一聲。
王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到外面。
這一桌的世家小姐們全都安靜下來。
裴昭默默看著盞中搖晃的酒水。王芷想說的,估計是當年王藻和臨真郡主情投意合,卻偏偏和自己定了親的事情。
“三妹有癔癥,故而有時口不擇言。”王若尷尬地賠著笑,“諸位切莫放在心上。”
直到臨真郡主披著錦蓋、踩上紅毯時,小姐們才又悄悄地說起話。
“郡主的緋色鮫紗全京城不過三匹。聽說,嫁衣也是數十位拔尖的繡女一同繡制的。”
“喜帕上的垂珠才少見,全是南海挑來的珍珠,阿娘說,單是一顆就要百兩。”
“好了好了,一個個這么眼巴巴的,回家后趕緊說自己也想成親,說不定排場也這樣大。”溫素忍不住道。
韓廷芳道:“若說成親,常樂侯和賀小姐的婚事便在三個月后,噯,今天他倆都沒來。”
裴昭看著酒盞中清澈的水色,故作心不在焉道:“三個月后成親?”
“具體的日子還沒定,畢竟鄭家的人在看吉日,不過,阿熙,到時候你早在嶺南啦。”溫素道,“那時候鄭家肯定很熱鬧,你不在,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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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結束后,來賓到王家的水榭中談笑。
銀月高懸,湖面波光粼粼。小姐們靠在闌干邊,將花瓣丟進水中。湖里的錦鯉以為是餌料,紛紛游過來,撞破平靜的水面,在起起伏伏的波紋中,水面上流淌的月光愈發銀亮。
韓廷芳忽然看向一處,低聲道:“晉王殿下竟會一個人出來。”
遠處,崔珩獨自伏在闌干邊,垂眸望著湖面。月光灑在他銀色暗紋的外裳上,襯得整個人如同月中仙。
這時,鄭憐晃了晃手中的白芍藥,笑道:“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玩擊鼓傳花。輸的人去找晉王殿下,把花送給他。”
韓廷芳一愣,罵道:“鄭小姐,殿下可不是那些追求你的陸家子弟。送花什么的,他可不稀罕。”不但不稀罕,還會覺得是折辱。
“韓尚書和殿下頗為熟絡,曾有將韓二小姐許配給殿下的念頭。”鄭憐卻慢悠悠道,“可惜,你那時還有臉瘡,殿下看不上你……”
“你說什么胡話!我,我和雙信已有婚約在身!”韓廷芳皺起眉,“而且,殿下才不會以貌取人。”
“樓雙信和殿下也交情不淺。”鄭憐冷笑道,“你不會是想借著他,來接近殿下吧?”
這話刻薄而露骨。韓廷芳又羞又氣,滿臉通紅,說不出話。
溫素看不得鄭憐跋扈,笑道:“鄭小姐,明明喜歡晉王殿下的,是你吧?畢竟,上次宮宴,你給殿下送花,被拒絕后哭得梨花帶雨。”
“誰哭得梨花帶雨?”鄭憐蹙起眉,眼睫微微顫抖,“溫素,你看錯了吧?”
“好吧……”溫素眨眨眼,一轉話題,“那鄭小姐,方便問問,你阿兄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么?”
“當然不小心磕的。”鄭憐臉色微變。
“還以為是他和你一樣,嘴巴賤,又不饒人,被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