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罵人就喜歡往下三路拐。”裴昭恨恨道。
崔珩又道:“娘子靠過來些,某替娘子把繩子解開。”
二人背對背靠著,片刻后,裴昭終于能夠活動手腕,立刻揭掉蒙眼的綢帶。
但眼前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們是在堀室。”
“娘子先替某把繩子解開,再說這些也不遲。”
倒是忘了這回事。
裴昭蹲下身想替他解開縛在腰后的麻繩,但碰到他的手腕時,猛地打了個激靈。
竟然比雪還要冰冷。
看來南榮哀說的沒錯,崔珩確實中了雪融春的毒。
在搖曳的光線里,青年扶著石壁緩緩站起來,手背上青筋凸起,整張臉愈加蒼白。
“殿下看上去有些難受。”裴昭問,“怎么回事?”
“沒什么。”崔珩搖搖頭,望向頭頂能夠活動的石板,“得從這里上去。”
他要將中毒的事瞞下去。
裴昭又道:“可殿下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他望回來,唇角上揚:“裴小姐很擔心本王?”
裴昭理所當然地點頭:“那是自然。我?guī)偷钕虏榱硕砰L史的事情,但殿下還沒完成許諾。而且,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我還得改換門庭,有些麻煩。”
原來是擔心交易的事情,看來是他自作多情。
在微弱的火光下,青年虛弱地笑起來:“裴小姐不必擔心這個。本王雖然短壽,但也會完成你的事情后再死。”過了一會,又問,“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是不是要去找王長史?”
裴昭沒耐心和他周折,直接問道:“殿下說的短壽,是不是因為中了什么毒?”
崔珩卻平淡道:“裴小姐,先回答本王的問話。”
裴昭不愿敷衍,細細考慮起來。
若是要查明當年的事情,單單一個王萼當然不夠,得王修肯幫忙才行。可王修和阿父雖然情同手足,但碰到這樣麻煩的事情,估計也會把家族放在
毒發(fā)
裴昭連忙道:“什么毒?”
“奚落古。”
這毒的名字,
不像是官話,像是什么偏遠地方的語言。
手被他輕輕握住,崔珩用食指在掌心寫字,
但還沒寫完一個“奚”字,
他的指尖便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裴昭連忙扶他靠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