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衛嬰就將一封信遞在賀遲玉手中。
賀遲玉打開信封,看了兩頁,
驚愕地看向裴昭。
把皇儲罵到這個份上,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這小娘子未免敢說得過了頭。
“看完了么。”崔珩含笑道,“本王正是想將裴小姐帶回王府用刑。”
裴昭想起信封上的話,輕輕嘆了口氣。
他確實該生氣。
“可是按照圣旨,這裴二小姐全權交由我們金吾衛逮捕。”賀遲玉猶疑道,
“殿下若是帶回王府,下官這邊恐怕有些不好交差。更何況,這是陛下的旨意。”
見崔珩無動于衷,
賀霧卿輕笑一聲:“當年裴府有謀逆之心,
如今殿下難不成也——”
“霧卿!”賀遲玉制止道,接著,
放緩聲音,“殿下若是對裴二小姐有恨,不若這樣,先讓某將她帶回刑部交差,交完差殿下再派人把她帶走,這樣便不會同圣旨忤逆,殿下以為如何?”
崔珩輕輕地瞥了賀霧卿一眼,剛要開口,卻聽得裴昭已上前行了一禮,道:“懇請賀中郎將將我帶回刑部。晉王殿下沒有分寸,若是我隨他去王府,恐怕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崔珩垂眼看向她,但偏偏有一層面紗隔著,看不見表情。
似乎刑部的地牢比他的晉王府還要安全。
心口又是抽痛的感覺。
賀遲玉見他眼底一片濃黑,低聲道:“殿下,那某先將裴二小姐……”
“等一下,賀中郎將。”裴昭又道,“民女還有些話,要同晉王殿下單獨說。”
“這……”賀遲玉面露為難。
倒是第一次遇到個逃犯,敢提這么多要求。
崔珩露出允諾的神色,賀遲玉便道:“那某給二位一刻鐘的時間。殿下,這樣夠么?”
崔珩沒有說話,徑直向二樓的雅間走去,裴昭連忙跟上,賀遲玉怔了怔,也帶著金吾衛守在門口。
門關上后,裴昭摘下帷帽。
對面的青年平靜地注視著她,聲音有些沙啞:“裴小姐單獨見本王,是想求本王不要殺你?”
可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
裴昭搖了搖頭,走上前一步,在青年驚愕的目光中環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鎖骨前。
柔軟的絲綢上仍舊是熟悉而清冽的雪中春信,雖然在飄著薄雪的冬季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很好聞。
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