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垂眸望著靠在懷中的人,有些神游,半晌,卻問道:“方郎中,雪融春的解藥,還要多久才能配出來?”
“菲娘子的那本藥方里,雪融春的解藥缺頁不少,但,總比沒有好。”方覺夏道,“但緊趕慢趕,還是要明年五月。”
“那……殿下還能活多久?”
“殿下至少還有一年的光景;但若是遇到什么意外,也不好說。”
裴昭又問:“倘若太后娘娘忽然不給解藥,該怎么辦?”
“那只能將就著用某目前配出的藥方。”方覺夏輕輕嘆氣,“可副作用有些大,可能會病痛纏身……裴小姐?”
神經緊繃著一夜,又聽聞這樣的噩耗,裴昭再也克制不住情緒,任由眼淚滴落在青年的衣襟上。
畫像
另一只蠱蟲并不在菰蒲身上。
燭火熄滅后,
裴昭躺在榻上,毫無困意,一個勁地想著菰蒲的意圖。但無論衛嬰怎么用刑,
都沒從菰蒲的嘴里撬出半點線索,
王府的謀士也毫無頭緒。自己僅靠空想,自然什么也想不出來。
衛錚錚泡了一壺安神藥,問道:“當時,
裴小姐為什么要讓蠱蟲種在自己身上?”
裴昭想都沒想就道:“殿下因為救我,才受了那樣重的傷。”
“這么說,
裴小姐是因為感激?”
這時,
裴昭卻有些猶豫:“……或許是吧。”
衛錚錚吹著瓷盞上飄出的白煙:“我和阿兄跟著殿下,
也是因為感激。”
“我……不全是感激。”
裴昭握緊瓷盞,
看著藥湯里倒映的面容,望著望著,水面映出一張模糊的臉,一雙無情的桃花眼中凝著霜意,
陰冷而惡毒。
裴昭急忙眨眼,水里的面孔又重新變成了自己。
燙熱隔著杯壁傳到手心,驅散深秋的涼意。
喝完安神藥后,裴昭問道:“衛姑娘,殿下和王萼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王萼是不是殿下的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