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愣住了,隨即猛地掙扎起身,撲到王萼懷中:“子實,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王萼身子一僵,隨即慢慢地將手搭在她的后腦上,輕輕地撫著。
隋玉站在一旁注視著兩人,默默垂下眼,手背青筋緊繃。
“裴二小姐,過兩日高高興興地和某成婚,不要苦著一張臉……”王萼將懷中顫抖的人扶正,慢慢地拭去女子眼角的淚水,“某便把這香停掉,你也不會死,好不好。”
“……我答應你。”裴昭哽咽著點了點頭,“子實,我想沐浴。”
渾身上下都是迷魂香的味道,再熏下去,恐怕連思考的能力都要沒有了。
王萼遲疑了一會,起身走到了屋外,掩上了門。
隋玉走到湢室放水。
裴昭靠在榻邊,用素帕擦掉眼淚。
不僅頭痛,大腿也痛得要死。方才為了逼自己流淚,腿根估計已被掐青了。
浴桶里水溫適宜,還飄著花瓣。裴昭閉了一會眼,再睜開時,眼底終于恢復了清明。
隋玉為她放的,不是尋常沐浴時用的丁香或是玫瑰,而是提神醒腦的四照花。
遲疑片刻,裴昭問:“隋玉姑娘方才為什么幫我。”
隋玉沒有看她,在一旁疊著衣物,只是道:“裴二小姐,二公子做的這些事,御史大人并不知曉。”
裴昭坐直了身子,水面漾起了波紋:“隋玉姑娘是王御史的人?”
隋玉看了她一眼,眼底盡是蔑意:“裴二小姐,隋玉只效忠二公子。”
裴昭不說話了,默默端詳著她。
隋玉長著張秀玉般的臉,但不知為何,有些眼熟。
裴昭低頭看著水面。怎么和自己有點相似。
過了一會,問:“隋玉姑娘,還有多久是除夕?”
隋玉算了算,道:“七日。”
距離離開邕州,已經過了二十日。
倘若崔珩也是往京城來,這些日子應當也在京畿附近。但他若是去了江南道,恐怕都能到吳州的袁家了。
“隋玉和王萼認識了多久?”裴昭忽然問。
“……沒有裴二小姐久。”隋玉手底微頓,開始回憶往昔,“我們在三年前認識的。阿父是游醫,有一次治病沒治好,被抓到了牢里,找阿父治病的人說,要把我賣到藏香閣,是二公子阻止了他。裴二小姐,二公子很好的,你為什么不喜歡他……如果你乖乖聽他的話,他也不會關著你。”
聽聞藏香閣三個字,裴昭心底起伏,過了一會笑道:“隋玉姑娘看上去,似乎并不希望我們成親。”
隋玉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