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過去未曾見過這娘子?!?/p>
裴昭遲緩地抬起眼,尚未看清說話者的面容,穿著雪青色常服的青年便走了過來。
剛才那人又開了口,語氣有點驚訝:“晉王殿下認得這娘子?”
什么情況?
裴昭后退半步,不想闌干不過及腰高,在仰翻的瞬間,被人拽住胳膊,摟入懷中。
冷冽的檀香環(huán)住她,如墜冰雪間。
“自然認識。蕭閣主,總賬的事,下回再說?!?/p>
新任閣主蕭逢春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崔珩摟著他毫無印象的娘子,消失在拐角處。他回過頭,茫然無措地看向韓青馳,道:“韓尚書,今日我們——”
“蕭閣主,本官已有家室?!表n青馳正愁沒理由離開這風月之地,“內(nèi)人管得嚴。先告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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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膩繾綣的香味令人燥熱。但香味之外,似乎有一絲異常。
是血腥味。
“裴小姐……怎么一個人來這種地方?!贝掮翊瓜卵?,喉嚨微動。
懷中的人正失神地望著他,雙頰泛紅,圓亮的眸中浮著薄薄的水霧,已有失焦的跡象。
裴昭輕輕地推開他的手,踉踉蹌蹌地坐到桌邊:“……離我遠些?!?/p>
“裴小姐剛剛殺了人?!彼O驴拷哪_步,“是鄭霽青?”
“……是王茯?!?/p>
“王茯……他不是死了么?”崔珩微微皺眉,“現(xiàn)在尸體在哪?”
“在云居處的榻底。”
裴昭感覺渾身無力,趴伏在冰冷的桌案上,忍不住開始顫抖。腹部燥熱而絞痛,好像在被燒紅的烙鐵灼傷。
崔珩彎下腰,將她攔腰抱起,放在榻上。
“是春情散。”裴昭喃喃道。
崔珩微微一怔。春情散不同于一般的春藥,毒發(fā)時疼痛難忍。當年有位妃子在重要的盛宴上中了春情散,忍不住疼痛和侍衛(wèi)私通,被崔隆裕發(fā)現(xiàn)后,最終一條白綾了結了性命。
“裴小姐還能忍么?”
裴昭點頭。
“等我一下。”
半刻鐘后,王府的郎中方覺夏趕了過來,把起脈:“殿下,從脈象來看,裴小姐中毒不算深,約莫半個時辰便能發(fā)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