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青年看上去身體不算好,皮膚瓷白,唇色很淡,有些孱弱零落的美。
青年輕咳了一聲:“裴小姐,某有事想找你。”
裴小姐?怎么會還有人知道她是裴小姐?
裴昭眼睫一顫,隨即道:“公子是不是認錯了人。我不姓裴?!?/p>
青年若有所思:“敢問娘子姓什么?”
“我姓袁。”
“袁……是吳州袁熙,袁姑娘么?”青年輕聲道,“今年及
杖斃
裴昭怔在原地。
這是晉王崔珩?
那個屠了赤羅國三座城池,把赤羅國太子一箭射死,逼得赤羅國國主南下和談的晉王?
可他的膚色蒼白得比體弱多病的王萼還要離譜。
崔珩看向春雪居的匾額,道:“袁姑娘是吳州人,或許不知這里是什么地方,但王二公子應當清楚這是何處,卻還愿意進來。”
王萼笑道:“回殿下,縱使當年的裴家有罪,但玉碟梅畢竟無辜。某喜歡玉碟梅,便也進來看看?!闭f完,順手折下一枝梅花,遞在裴昭手中。
春日將近,寒冬綻放的玉碟梅已有頹敗之色,微風拂過,花瓣便簌簌落下。
崔珩盯著那枝梅花看了一會,移開視線:“玉碟梅是贈情人的花。二位是戀人么?!?/p>
裴昭看著手里的花,一時感覺有點燙。
王萼道:“殿下,玉碟梅也可贈與友人。”
崔珩卻道:“本王沒記錯的話,當年王長公子也說,臨真郡主是他的友人。可不久后,便是他們的婚宴?!?/p>
王萼臉上青紅不定,再也掛不住笑:“殿下,當年阿兄和裴二小姐有婚事在身。殿下這般話說的,怕是有些……”他輕輕咳了起來,像是被氣得不輕,“怕是有些不妥,不但對阿兄失禮,還對早逝的裴二小姐失禮?!?/p>
裴昭若有所思,難怪當年王藻每聽到臨真郡主的名字,便會不自在起來。
原以為是王家和臨真郡王的政見不和,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但往事如煙,她對王藻也沒興趣,便道:“一枝花而已,殿下不必賦予太多含義。”
誰知崔珩仍道:“本王看過王長公子的信札。上面說,今日贈梅花,來日贈玉佩。今日是友人,來日是情……”
裴昭只好將手中的花枝遞了過去,挑起眉:“殿下這么想要子實的花,那這枝花,送給殿下?!?/p>
王萼剛想攔下,但崔珩卻已接過了花,臉上陰晴不定,半晌,才說:“多謝袁姑娘贈花?!?/p>
兩人告退后,吏部尚書韓青馳走了過來,道:“老臣想再確認一遍殿下托付的事。殿下,為何要把陸攀換成袁姑娘,而不是顧惜時?”
崔珩沒有回答。
花枝“啪”地一聲斷了,半截落在地上,另外半截被斂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