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宛煙看著他熟悉的面容,眉眼間流露出不忍,但語氣淡漠如冰:“還是叫本宮‘母后’吧。解藥每月服一次,一次三顆,好好吃,自不會有事……阿珩,別看本宮這么對你,本宮是真的希望,你能夠旗開得勝。還有,這些事,和你四哥沒有關(guān)系。阿珩,未來你會理解本宮的?!?/p>
綠珠望著他蒼白昳麗的面容,垂下頭,沉默不語。
他低笑一聲,緩緩道:“承母后吉言,兒臣定會凱旋?!?/p>
名字
邕州民風(fēng)熱情,不到一旬,裴昭便和邕州府的官員們熟絡(luò)起來。每到午間休息,便常常和他們一起聚在白玉蘭樹下的石亭中閑談。
司功周容一邊斟茶,一邊笑道:“袁娘子,某有個弟弟,今年剛滿弱冠,跟著樓節(jié)度使做事,模樣也還過得去,袁娘子尚未成家,不知有沒有……”
“周容每遇到一個人,便趕著介紹他弟弟?!币娕嵴延行擂?,司倉薛嘉言笑著打斷道,“周容他啊,想牽紅線是假,想炫耀他弟弟是真。噯,袁娘子,聽說同你一起來的王長史,是瑯玡王家的二公子?”
裴昭點頭。
“周容說,王長史他模樣很是俊俏,性格也溫和。他在京城是不是很受歡迎?”
“挺受歡迎的?!迸嵴研牟辉谘傻貞?yīng)了一聲,卻問,“嘉言,陳刺史平日都不會來邕州府么?”
司馬上任,第一件事便是拜見刺史。但裴昭來邕州一旬,卻連刺史的面都沒見上。到陳家登門拜訪,不是說這陳斯正身體抱恙,就是說有急事不在府中。就連任五品長史的王萼,也沒見過陳刺史。
薛嘉言似有難言之隱,半天沒說話。周容接過話道:“陳刺史和原來嶺南節(jié)度使賀慶光有交情,但新上任的樓節(jié)度使,他性子有些……總之,陳刺史估計在想辦法托人和樓節(jié)度使攀好關(guān)系。袁娘子應(yīng)該明白。”
傍晚放衙時,裴昭正要離開官府,途徑王萼的屋時,又聽到陣陣咳嗽聲。裴昭便推門進去。橫案邊,王萼一邊拿帕子捂著嘴,一邊在宣紙上作畫。
“袁姑娘有什么事?”王萼順手將宣紙壓到公文下,笑著問道。
“有些擔(dān)心你的身體?!迸嵴循h(huán)視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兩位侍衛(wèi)都不在,又嘆道,“子實,公事什么的雖然重要,但還是不及身體重要。聽銀燈說,你每日都在邕州府里忙到很晚才回去?!?/p>
王萼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多謝袁姑娘記掛,但這些日子,某不只是因為公事操心,還有私事。”
“私事?”
“嗯。某在找一種補藥。”王萼道。
“補藥……和你的身體有關(guān)?”裴昭關(guān)切道,“你阿兄的氣色很好,王御史看上去也很是健朗,但是你……子實,你是不是小時候出過什么意外才變成這樣?”
王萼輕輕“嗯”了一聲:“是因為有一年入宮赴宴,吃了塊不該吃的糕點?!?/p>
裴昭安靜地聽著。
“宮宴結(jié)束,某回到家,便開始咳血。阿娘找來的郎中說,是中毒的緣故?!?/p>
“但好在某只吃了一塊糕點,又有各種治病的方子,才吊著性命。”
“某吃的糕點,款式和宮宴上他人的糕點不同,是專給某位殿下準(zhǔn)備的。某年紀小,一時貪嘴,向那位殿下要,那殿下雖然不認識某,卻沒有拒絕,將整盒都送給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