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雙信微微一怔:“河?xùn)|……是河?xùn)|裴氏?裴……嘶,那個小姐叫什么來著?”
樓輕燕道:“裴昀的妹妹,叫做裴昭。”
榻上的人長睫微動,似要清醒過來。樓輕燕連忙拉攏帳幔,從窗子翻出去后,道:“阿兄,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當年韞暉北上,和裴丞相可脫不了干系。”樓雙信冷冷一笑,“他竟會這樣拎不清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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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聲音散去。裴昭支起身子,一縷月光透過帳幔的縫隙落在被褥上。
入睡前,帳幔是拉得嚴嚴實實的。看來那有似無的人聲不是夢,的確有人來過。
裴昭摸出枕下的匕首,凝神聽起周邊的響動。但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什么也沒有聽到,掀開帳幔后,影影綽綽的薄光下,屋內(nèi)空無一人。
裴昭問門外的侍女:“可有人來過這里?”
侍女睡眼惺忪地搖頭:“奴婢一直在這守著,姑娘,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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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未料到這個時辰有人會突然出現(xiàn),衛(wèi)嬰一臉驚訝地道:“裴小姐,出了什么事?”
“我的屋里來過人。”
衛(wèi)嬰一怔,旋即朝一旁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去東苑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接著,衛(wèi)嬰走進了殿內(nèi),出來后說:“殿下讓裴小姐進去。”
殿內(nèi)燭火昏暗,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崔珩穿著潔白的寢衣,頭發(fā)披散在肩頭,靠在橫案邊。他手中捏著一張信紙。
“裴小姐,來讀一讀這個。”
裴昭在他身側(cè)坐下,看著信紙上自己的字跡,挑眉問:“殿下,你不認字么?”
“認字的。”崔珩笑著道,“但喝了酒,看不清,裴小姐,你讀一遍。”
裴昭正色道:“殿下,我來這,是有正事要說……”
“本王知道他是誰。”崔珩打斷道,“東苑戒備森嚴,外人進不去,想必是東苑的客人。一共就五六位,稍稍排除一下便可知曉。讀完這個,本王便告訴你。”
“你真的看不清?”裴昭一臉狐疑。
“字會有重影,讀著很累。”崔珩道,“你既然這么不情愿,為什么又把它送上來?”
“沒有不情愿,但是寫是一回事,讀是一回事。”
信紙上的字跡秀麗而規(guī)整,是來來回回謄了三遍的緣故。見崔珩一臉專注地等著,裴昭只好輕咳一聲,開口道:“‘嘉平十八年,元宵,我和柳色來到東市的荷花池……’”看著后面的兩三行話,裴昭嘆了口氣,感覺有些羞恥,“殿下,明早酒醒后再看也不遲。”
崔珩重新接過信紙,凝神辨認上面的字,但看了半天,除了一個“情郎”,什么也沒有辨認出來:“情郎?裴小姐,你那時才多少歲?”
“斷章取義。”裴昭一把奪回信紙,繼續(xù)讀下去,“‘那盞蓮花燈飄到我們面前,被夜風(fēng)輕輕一吹,擱淺在石階上。我想把它扶正,放回到池水中,然而上面的字條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