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看著滿地晶瑩的碎瓷片,低聲道:“這官驛似乎受了無妄之災。”
“反正皇兄會撥錢,砸了便砸了。誰叫他派賀遲玉這種人來的。”崔珩邁過滿地的碎瓷,走到裴昭面前,盯著她的發簪看了一會,問道,“裴小姐,左邊這一根可以拔掉么?”
是想讓她裝成被打了的樣子么?
這人還想得挺周全。
裴昭把木簪拔了下來,兩綹烏發霎時垂在耳邊,笑問:“是不是還得在身上畫點傷口?”
崔珩搖了搖頭,把帷帽遞了過來:“這倒是不用。賀遲玉只想著交差,又不會叫人驗傷。”
裴昭遲疑地接過帷帽:“殿下,既然要戴這個,為什么要把發簪拔掉?”
崔珩笑了笑:“久別重逢,裴小姐似乎該送本王一些禮物。”
裴昭立刻抬眉道:“殿下是不是也該給我什么禮物。”
他彎腰撩起輕柔的面紗,問道:“裴小姐,你想要什么?”
發簪
一雙黑沉沉的鳳眼如靜潭,
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
裴昭只覺得呼吸錯了半拍,匆忙地拉下垂紗,低聲道:“暫時還沒想好。”說完,
走到銅盆邊,
撩起涼水,拍在臉上。
“沒想好的話,裴小姐慢慢想,
日后在一起的時間還會很多……等會賀中郎將送你去刑部,是韋寺卿來負責你的事,
他不會刁難你。”崔珩平淡道。
臉上的燙意退去,
裴昭重新站在他對面:“殿下,
我們多久才能再見?”
“等會要見皇兄一面。若是順利的話,
今晚就能去刑部找你,若是不順利……”崔珩頓了頓,“裴小姐想何時見?”
“自然越快越好。”
敲門聲再度響起,但這次開口的,
并不是賀遲玉,而是崔珺:“韞暉,時候不早,該入城了。還有,為兄在樓下聽到了不少聲音……韞暉,
無論裴二小姐做了什么,還是交給金吾衛帶回刑部才是。”
賀遲玉趁此附和道:“是啊是啊,有什么是,
晉王殿下交給刑部再說。”
崔珩走上前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