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也可以直接比一個高下。
蕭宛煙看著眼前娘子蹙眉的模樣,心中不由暗笑。這裴二娘子倒是和當年的楊黛一個模樣,情緒都寫在臉上。
這時,大宮女綠珠走了過來,前身道:“太后娘娘,
晉王殿下求見。”
蕭宛煙點了點頭,隨即又看著裴昭,柔聲道:“裴二娘子,
阿珩的性子哀家最清楚,
有些事情,你們瞞得過陛下,
卻瞞不過哀家。”
“兒臣何曾說過要瞞著太后娘娘。”紗外響起了崔珩冷淡的聲音,“還有,兒臣此次來慈寧宮,是想同太后娘娘談個交易。”
蕭宛煙聞言一怔,隨即看向綠珠。綠珠立刻走到紗外取過錦盒,呈了上來。蕭宛煙看著檀木盒子沒有動,半晌,才溫聲道:“哀家不過是讓董家兩兄弟給阿珩點教訓、不該查的事情便不要查,但哀家也沒想到,他們出手不知分寸,竟直接想奪了阿珩的性命。”
原來那兩次刺殺的主使,便是這蕭太后!
裴昭冷冷地看向木盒。
這大小,里面放著的或許是人頭。
崔珩淡笑一聲,道:“母后想讓兒臣死,把解藥停了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蕭宛煙搖頭嘆息:“阿珩把哀家想得太壞了些。你我畢竟有血緣連著,哀家怎會如此心狠。”
垂紗被涼風吹得一起一伏,紗外的人沉默了片刻,竟直接一把掀開白紗,坐了進來。裴昭仰起臉看他。那清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轉向了對面的婦人。崔珩輕輕撫摸著案上錦盒的花紋,低笑道:“太后娘娘,為何不打開看看。”
蕭宛煙平淡道:“哀家見不得死人。”
崔珩嘆了一聲,惋惜道:“確實是死人,但不是娘娘想的兩位。兒臣不會蠢到用他們來談條件。”
蕭宛煙微微一怔,瞥向綠珠。綠珠立刻上前把錦盒打開。
是一只卷軸。
隨著卷軸一點點在桌上攤平,露出了一張女子的圖像,蕭宛煙微揚的嘴角漸漸掛了下去,眸中也染上冷色。
“這位大概是兒臣的姨母,也不知太后娘娘還記不記得。”崔珩垂眸看著畫像中的人,“兒臣看來看去,還覺得姨母尸骨上的劍傷,有些眼熟。是董家那兩位的劍法?”
裴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芳娘子對自己的同胞妹妹,也毫不留情。
但也沒什么驚奇的,畢竟給親生兒子下毒的母親,天底下也極是少見。
片刻后,蕭宛煙收斂了神色,臉上又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阿珩想用這個換什么?”
“換當年的圣旨和密函。”崔珩順勢坐下,“倘若太后娘娘愿意給,兒臣自不會計較芳、菲娘子的事情,畢竟這樣的事情鬧出去,對兒臣也百害無一利。”
蕭宛煙道:“阿珩為了一個裴二娘子,竟然會威脅哀家。哀家雖虧欠你,但至少還是將你當作骨肉養(yǎng)大……當年裴丞相讓先皇送你北上,才是真的盼著你去死。”
“裴東野雖是丞相,但還未到能夠主宰御筆的程度。”崔珩淡笑了一聲,“況且先皇派兒臣北上的諭旨,可不止是裴丞相的主意。舅舅也是其一。”
文宗朝時,崔隆裕有四位近臣,裴東野、王修、陸寬、蕭敬之,恩寵無邊、賞賜無度。不少重大旨意,都是由四人共同擬定,再由崔隆裕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