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抬手把窗戶打開,屋子里敞亮許多,他道:“讓阿池和阿月見笑了。”
“二哥,”沈持說道:“我念書也不好。”
他三嬸子張氏常說他是念不好書才躲在青瓦書院不肯回家的,只會掙幾個銅板就是了。
沈正被捂得蒼白的臉舒展開些許:“你躲開了家中的絮叨。”他先前每日被他娘和他奶念叨的都快瘋魔了,夜夜睡不著覺。
沈持:“是啊。耳根子清靜。”
“阿池,”沈正說道:“我真羨慕你。”
沈持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他本就不擅于開導人。
略坐了會兒,沈正一瞬間腦子活絡起來:“阿池,我不想在家中呆了,你們書院的夫子愛打學生手板嗎?”
沈持:“……”
雖然不打手板,但是青瓦書院愛分班,三年從外舍升不到內舍,夫子會勸退,不讓學生花冤枉銀子了。
“我臉皮厚,”他違心地說道:“打就打了,擦上藥膏一晚上就好。”
沈正笑了。
“二得別當回事,”沈月小大人模樣地說道:“和阿池一樣,臉皮厚厚的……”
“要不……”沈正摸著沈月的腦瓜,笑得苦哈哈:“我還回去讓夫子打手板好了。”
習慣每日去私塾,乍然不去,他真不知道這日子該怎么過了。
沈持:“……”他好像歪打正著當了一回說客。
到了次日晚上,他大伯沈文來找他,憨厚老實的漢子見面就拉著他的手:“阿二又肯去私塾念書了,謝謝你啊阿池。”
沈持:“大伯別這么說,是二哥想開了。”
……
轉眼又是半年光景過去,貞豐十二年的新春一過,地氣漸暖,迎春花開了。
今年是大比之年,京城開春闈恩科,地方則縣試開考。
青瓦書院陡然蒙上一層緊張的氣氛,沈持每日上午嘗試對四書五經里的句子破題,學著寫八股文,下午呢則在夫子的帶領下背誦前人留下來的八股文名篇。
而食堂的事,幾乎全然交給了趙秀才,在他的運作下,竟然承辦得風生水起,日日有銀子進賬,月月有盈余,很不得了。
沈持的黑白滾滾畫得稍稍能以形寫神的時候,離縣試只剩下兩個月了。
對于今年的縣試,
內舍乙班的學生們摩拳擦掌,每日念書寫字都帶著勢在必得的氣勢。除了沈持和裴惟等去年新考進來的學生,他們才粗讀完四書五經,
草草學了一遍八股文的做法,下場縣試難免有些倉促。
畢竟從前的神童周大玨也是在進入內舍班三年之后才考取縣試案首的,
他們看好沈持,只覺得火候未到。
“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