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煌無奈,只得又去找陸沉:“大人,就算咱們招募上千兵丁,可他們都是務(wù)農(nóng)的百姓,哪里能打得過山匪,大人三思啊。”
以卵擊石。
“不可不可,”陸沉深重地嘆氣:“要是拱手給山匪錢糧,他們會獅子開大口,沒完沒了地索要。”
他對此方法存疑:“沈捕頭的想法天真了。”他還有一層私心在:未抵抗便給山匪錢糧,傳到朝廷,他會被言官彈劾,他觸手可及的前程可就沒了。
因此不肯答應(yīng)。
讓沈煌等衙役們帶著新招募的男丁日夜看護縣中。
……
四月二十九日,府試副場。
沈持昨日夜里睡得不太踏實,中間醒了兩次,早上起來眼皮又重重地亂跳,直到坐于號舍中才靜下心來。
今日的考題比昨日少,僅有兩道題,但卻不見得容易。題目并不是寫完整的八股文,而是擇其中一部分考之,比如有渾浩流轉(zhuǎn)之勢……
有了思路框架,便是潤色辭藻,讓人讀來口中回甘,留個余韻。
這一場考的似乎比昨日那一場還要順利。沈持幾乎是掐著點作答完畢的,他才擱筆,“咚咚——”州學(xué)的鑼鼓聲響起,要停筆交卷了。
沈持最后掃一眼他的答卷,信心十足地遞給走過來的書吏,畫押。
考生們魚貫走出號舍,最后回望一眼,眼神變幻數(shù)次,有失落有期待……在衙役的吆喝催促下不得不快步離去。
出來州學(xué),沈持等待片刻,江載雪幾個一道出來了。三人都道:“今晚在長州再住一夜,明日再回如何?”
考完放縱一兩日也無妨的。
沈持說道:“祿縣近來不太平,我還是回去吧。”
想到山匪這件事,其余人也沒了玩的興致:“走吧,一塊兒回。”回到客棧,江、裴二人找不到家中來接的馬車和奴仆,嘟囔:“說好考完試來接的,怎么這會兒了還沒到?”
沈持的心咯噔一下如墜冰窟。
定是出事了,祿縣出事了。
客棧的胡掌柜看見考生們回來面色不好看,說道:“祿縣的小郎君們,聽說昨夜你們縣遇到山匪襲掠,許多人家被搶,死傷不明。”
山匪襲擾。
對于祿縣的學(xué)子來說,聽了這話猶如頭頂上炸了一聲響雷,人都震麻了。
“知州大人不管?”有人情緒失控地吼道。
胡掌柜一臉無奈地說道:“一早得知祿縣遭了山匪,許大人帶著長州數(shù)百名衙役趕去,至今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