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不用坐在家中哭哭啼啼了。
回青瓦書院上學的頭天晚上。
“阿娘,”沈持對朱氏說道:“我爹的事,
我心里頭打算著呢,
阿娘莫急。”
“阿池,
”朱氏愁眉不展:“是娘沒用,讓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作難了。”
持輕搖頭:“阿娘說哪里的話。”
朱氏強忍著眼淚,
笑著讓他和沈月去睡覺:“你倆明日都要去念書,
早些睡吧。”
攆走兒女,她坐在窗前,
就著月光做繡活兒。今晚外頭亮如白晝,
省了油燈錢。
沈持回屋后,
覺得窗外格外亮,側耳傾聽片刻,才知街肆上有大批的衙役挑著風燈在巡邏,給縣中百姓壯膽兒。
縣令陸沉過世之后,
長州知州許尋暫時接管祿縣。這次祿縣的富戶鄉紳之家全都遭了劫,
被搶走約有上萬兩銀子,
還有一些個愛財如命的,當晚不肯舍財,死在山匪的刀下,
成為城外荒坡上新添的幾座墳塋。
失了財,死了人,民心惶惶,許尋一邊安撫縣中百姓,一邊給秦州府寫信求助——山匪來一次沒空手回,必然還會來傳出來,夫子會讓咱們抄寫背誦的。”在上舍班呆了多年的學生傳授經驗。
新來的學生一臉虔誠地記下。
由于在城中租賃了房屋,離青瓦書院不過幾步遠的距離,沈持不再住宿,一連幾日放學后早早離開書院,回到家中閉門讀書。
到了五月二十一,他放學后去了書院隔壁的紫云觀。
邱長風出息了,不知從哪里招來個道童,還把傳承多年的大鐵鼎——香爐給挖出來擦抹干凈,放在觀中,大抵是要吸引一撥善男信女來進香,收香火錢了。
紫云觀上一任道長在的時候,香火很旺的,都說這里的財神爺和藥王爺最靈,求財呀求個好身體,都來這里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