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沈持一再說“無妨”,他爺還是把圍在沈持房里的孫子孫女們都趕走了,還連旺財都給攆到門外去了:“阿池,沐浴后睡覺去吧。”
有什么話不能明天再說,明天說不完還有后天大后天呢。
旺財在門外“嗷嗚”了兩聲:狀元郎侄兒說好的給他磕一個呢,不算數(shù)了?
沈持:“……”他本來還想把從京城帶回來的玩意兒拿出來分給他們呢,看來只能等到明天了。他笑了笑,去凈房洗漱。
回到家中,睡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床上自是踏實,一夜好眠。
從京城出發(fā)時尚是暮春四月底,
沈持回到家中睡了一夜,次日晨起,天微熱細麥落輕花,
已是五月伴夏來。
沈宅之中,一棵石榴樹花開欲燃,
枝間隱隱可見小小的果實初結(jié)成。
都知道新科狀元今日要在家中祭祖,必抽不出空來,
因而今日無人登門打擾沈家,庭院之中一片寧靜。
不像去年鄉(xiāng)試考中解元那會兒,
他回家的次日媒婆早上五更天就來堵門開展業(yè)務(wù)了。你道媒婆如今是不想來嗎?不,
她們是不敢來。
如今沈持已是朝廷從六品的官身,
要是惹怒了他可以開口治她們的罪,加上沈家眼光高,
不肯輕易與人結(jié)親,
她們吃過一回閉門羹,此次說成媒的希望也極渺小,
犯不著來礙眼。
沈持起床后去院子里散步,
小狗旺財——它九歲了,
該叫老狗或老旺了,老旺賊溜溜地跟在后頭,他一收腳步,它就縮一下腦袋。
“狗小叔?”他就覺得身后有東西跟著嘛。
老旺躲著他。
沈持笑了:“出來吧,
昨日說給狗小叔磕一個的,
忘了,
現(xiàn)在補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