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收禮者不會落下詬病,
人情世故做到極致,
叫誰都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大人,”趙蟾桂問他:“這個咱們收下?”
沈持眸光微動:“挑揀一些送給韓大人,余下的分給其他人。”
趙蟾桂拿出本子,一樣一樣記下來。
沈持則在寫信,
五月份從祿縣出來的時候,
孟度正在病中,
他心中一直有些擔憂,因而頭一封信是寫給他那嫡室孟夫子的,他在心中說了銅仁縣朱砂礦的事情,
又說了黔地的風土人情,拉拉雜雜寫了半天才擱筆。
緘封后,他挑了一根云紋紫金砂發簪,打算一塊兒寄送。想了想又在信中添了一句“我與先生,夙期已久,廢話不多說啦。”,弄好后,他又給江載雪和裴惟寫回信,祝賀兩位摯友高中桂榜云云,每人附贈紫金砂文昌筆一支,三寸來長的大小,可把玩可當掛件,預祝二人在明年的春闈中早登科。
……
最后一封信,沈持是寫給王淵的,他斟酌著詞句,從工部觀政到暫代黔州知府,向先生請教官場的種種事宜,一直寫到當晚的二更天,裝入信封之前掃一遍,沒有什么感情似的,字里行間都很理性疏離,他在心里笑了笑:他跟王淵這才像師生,而同孟夫子,似乎更像父子。
他手寫的這些信,與朱砂發簪、小物件兒等等,明日將一道交給驛站,送到各惦記的人手里去。
信發出去后,沈持在休沐日帶了一回紫金砂發簪,微服到街肆上去逛了一逛。
紫金砂發簪果然醒目,就那么一會兒,不知多少人盯著他——和他的發簪看。
沈持面皮薄,受不住這么多人看他,用自嘲“別在我身上發生看殺衛玠的悲劇”來掩飾他微微的靦腆,很快回府衙去了。
沒幾天。
“沈大人,”為他雕刻朱砂物件的王崧良忽然來了,見面就驚慌地跪地求饒:“沈大人饒命。”
沈持:“……”這是出什么岔子了。
“王大哥不要著急,”他說道:“什么事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