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私運甲胄進京,”裴惟問他:“牽扯到你們京兆府頭上嗎?”
京兆府會不會落個失職之罪名。
沈持說道:“在各地的行商進京之前,京兆府便想到了這種事情,搜檢極其謹慎,已摸排一遍,賀大人的彈劾子虛烏有,放心吧。”
他們這次借鑒了工部“物勒工名”的方法,凡入京的客商自行申報所攜物品件數,之后,但凡負責搜檢的衙役,都要在經手的物件上蓋上自己的大印,等于說每一件入京的物品,都加蓋了搜檢衙役的印,沒有人會掉以輕心給人鉆空子。何況一套甲胄那么顯眼的東西,也鉆不了京兆府的空子。
孟度等三人不約而同說道:“牽連不到你就好。”
裴惟:“阿池,咱們離姓賀的遠點兒,自保就好。”說完他點了點徽州府舉子送來的帖子:“明兒回絕了吧。”
孟度又看了眼沈持。
沈持皺眉思索,似有些不忍心,但又無可奈何,他苦笑道:“我要是想出辦法,會盡量幫一幫這二人。”
至于能不能從賀俊之手里撈出人,不好說。
……
賀俊之回到大理寺之后,他把手底下人審問的二皇子府侍衛趙直的口供看了又看。每日來了就在那里一字一字看這件案子的卷宗,無比的勤政。
翁泉:“賀大人,還是京城舒坦,這空氣吸著都是甜絲絲的。”
“只是那兩名舉子太討厭了。”一進城就敗他們的興。
賀俊之冷笑:“書呆子罷了。”
京城是好,哪里看著都順眼,唯有——坐在京兆少尹位子上的沈持,太礙他的眼了。且這人行事縝密到叫他佩服叫絕,這次甲胄一案,愣是找不著沈持絲毫的疏漏,令他頭疼。
翁泉:“大人,這兩個不懂事的舉子,怎么處置啊?”
賀俊之放下手里的卷宗,說道:“先關著,說不定沈大人會來撈人呢。”這二人是徽州府的舉子,是有身份的讀書人士子,不會沒人來撈,但也不會順便哪個人來,他們終究會找上沈持。
但很快他發現,他的算盤打偏了。
兩日后,工部在奏折中寫道:銅仁朱砂礦接著的是銅礦。而沿著那條山脈過去,就到了大理國的境地了。
雖然很饞,但是沒辦法,開不了。
然而隨后兵部在京城抓到了兩個大理國的探子,他們竟然打探到了我朝探得銅礦的消息,妄圖送回國內。
抓到之后一審才得知,大理國如今與更南的安南國——就是后世的越南,走得很近,他們打算合伙開境內的礦藏。
皇帝蕭敏:“大理國王室段氏先前還是給我朝進貢的,如今他們跟安南國走得很近。”
這不是什么好事。
大理國與成都府,廣西府、黔州府接壤,一旦與安南國勾結,對我朝是極為不利。
不能坐視不理了。
皇帝召見兵部尚書魏淳,似乎有意在西南用兵。朝臣之中不少人附和,都說直接打算了。
沈持聽了幾乎氣炸:這要打起來,還不是要用史玉皎為主帥,你們舍得自己媳婦兒上戰場,你們自己去。
且輕啟邊釁,戰事一開,生靈涂炭,又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