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沈涼和他媳婦兒張氏,自從分了家,手里的銀子寬裕后,一味奢侈,倆人成日里喝酒吃肉,凈吃些肥甘厚味的東西,不幾年時間,全都發了福,胖得一走路渾身的肉都在顫,像要掉下來一樣……
有好心的同鄉郎中提醒沈涼“肥人多中風”,勸他別吃太好太飽,被張氏一頓嘲諷,把人說得臉上掛不住,從此再不理他們了。
果然今年一入冬,沈涼一日清晨起來覺得頭重腳輕,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請郎中過來一瞧,中風了。
沈山得知后一點兒都不心疼他,邊跺腳邊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成天跟你說少吃一口肉,少喝一口酒,就是不聽,沒那個富貴命非上趕著,活該,活該啊……”
老劉氏則哭得老淚縱橫:“你就別咒他了。”
……
反正是來不了京城了。他兩口子不來,沈山老兩口年歲大了,懶得動,大房沈文一家子覺得自個兒來沒趣兒,也回信說不來了。
只托人捎了禮來。
沈持:“……”他三叔真是的。
說到沈知秋,他道:“阿秋閑云野鶴,也怪自在
,就不拿俗事煩他了吧。”
沈煌又嘆了口氣。
聽見公婆在外面說話,史玉皎整理儀容從屋里出來,還未開口,就聽朱氏說道:“喲,三娘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著了?”
史玉皎看了沈持一眼,眼神好像在說“我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一直到生下娃兒……”,他連忙說道:“阿娘,我倆剛從史家那邊過來,可能……路上凍著了,沒事,沒事。”
叱咤疆場多年的女將軍似乎不愿意讓別人看見她同尋常女子一般也被孕吐折磨,也有弱不禁風的時候。
朱氏:“快去歇著,明兒阿朵出門,你倆有的累呢。”
說完,拉著沈煌回前院去了。
沈持也跟著史玉皎回到暖閣:“明兒我自己去給阿朵送嫁就行了,你在家歇著。”
史玉皎抿唇淺笑:“也許我明日就沒事了。”
沈持:“你受苦了。”他有些后悔,到底是在疏忽了,這孩子也不是非生不可。
史玉皎:“說好了,我就生這一個,相爺日后想要多子多福的話,納妾吧。”這孕吐比打仗時受傷還要折磨人。
她能忍痛卻忍不了這一陣陣隨時隨地到來的惡心嘔吐。
沈持緊挨著她坐下,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里:“就生一個,我答應你,不過,你可不能把我往其他女子那里推,這輩子我們兩個人過日子就好,多了礙眼。”
又一陣劇烈的嘔吐來襲,史玉皎俯在痰盂上吐個不停,不過這回,他在身側,一會兒端水漱口,一會兒用巾帕為她沾拭唇角,竟覺得不是太難受了。
……
夜里,沈持等她睡下后,悄悄出去找大夫,問有無法子減輕孕吐,頭一家說這個沒轍,忍一忍就好了,還開導他道:“女子妊娠哪有不吐的,忍一忍吐多了就好了,別那么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