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日娶她時,緊張得都沒有來得及留意天空是什么樣子的,一定也很美的吧。
史玉皎笑話他:“老祖宗說黃昏是陰陽相合的時刻,婚嫁正是為了調和乾坤之道,才不是看意境選的這時候嫁娶呢。”
沈持:“……”還真沒細想過這個學問。
到了孟家,夫婦倆被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和四處張貼的喜字晃暈了眼,而來道賀的人被沈持的出現刺到了眼,他們紛紛圍上來,說著極盡恭賀的話,畢竟,沈家不是大家族,像這種婚嫁之事不多,該巴結的時候不上更待何時。
孟度帶著管家孟六穿著一身嶄新的絲綢常服出來迎客,看到沈持打發他去待客:“去吧,給我長長臉。”
沈持:“……”
史玉皎推了他一下笑道:“快去吧,我一個人去看阿朵妹子就行了。”
誰也沒問過他愿不愿意,就這么給分派了個活兒。
沈持:“……”
來客們有說有笑。
“怎么選了這么個日子出閣,明兒就過年了,”有人問孟家的管家孟六:“連年夜飯都不讓閨女在娘家吃嗎?”
孟六樂呵呵地說道:“這可是花了重金選定的,說是沒有比這再好的婚嫁日子了,今兒年二十九出嫁,大年初二正好回門,你說這日子選得巧不巧。”
眾人大笑。
后院的閣樓中。
沈知朵梳妝完畢,大紅的霞帔、點翠的鳳冠襯得她明艷動人,她先給孟度夫婦磕頭,再拜了拜沈煌夫婦,又給史玉皎行禮:“嫂子,替我謝謝阿池哥。”
要不是沈持步步高升,沈家炙手可熱,她也攀不到這么好的婚事。
史玉皎:“到了沐家,不要怕,他們沐家雖然名頭大,但是武功比不上我們史家,咱們不怕他。”
史家主要吃虧在男丁寥落上面。而沐家就不一樣了,人丁興旺,每房都有出息的兒郎,叫他們羨慕得不行。
沈知朵笑著笑著就哭了:“謝謝嫂子。”
外頭鑼鼓喧天,沐家接親的人來了。
史玉皎給她搭上紅蓋頭:“花轎來了,出去吧。”
沈知朵在兩名婢女從攙扶下,緩緩往前院走。
沐家雖說是旁支子弟娶親,但方方面面都辦得排場大氣,讓人心里頭踏實。新郎官沐禮穿一身大紅官袍騎在高頭大馬上,不能說如何瑰麗,但也是個面相舒展,身量頎長的少年郎,與沈知朵很是般配。
吹吹打打中,沈知朵上了花轎,風風光光地出嫁了。
之后,孟家擺了幾桌酒,招呼來客去喝酒。本朝的習俗,去嫁女兒的人家吃酒,常常是一盅之后便要告辭,因而不多久,賓客散盡,只留下沈持這個厚臉皮的——他有話要跟孟度說。
孟度也有話要問他:“我聽說程己去找你了?”